“你跟我出來。”
離正揚已經扯著黃宇向外走。
……
紀夢溪趕來的時候,江南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孩子就在手邊。白白淨淨的一個小男孩兒,即便才出生,小小的一個人兒,面板還很縐巴,仍能看出五官極其出眾,除了嘴巴,其他的地方都不太像江南,反倒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心中感慨萬千,來的路上心一直是顫抖的,看到這一對母子更加如此。就像有一隻不安份的手一隻撩撥心尖的位置,沒想到她已經生了,是怎麼樣的兇險,想象不到,卻沒能陪在外面一直等候。像是錯過了什麼,心中空下去一塊。索性她沒事,微微的安下心。
鬆了口氣,一出口還是聽出緊張情緒。
“你還好吧?沒想到這麼突然,嚇死我了。”
江南才醒沒多久,還很虛弱,打不起什麼精神,卻很開心。點點頭:“嗯,很好,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
紀夢溪走近了打量,看她額頭有汗,將頭髮都打溼了,掏出紙巾替她擦了擦,鼻息間淡淡的清茶香。聽說滿月這段時間對身體的保養很有講究,冷熱都要適宜,連下床都十分講究。知道江南的性格,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我今晚給我奶媽打個電話,讓她過來照顧你一段時間。”
“不用那麼麻煩,我媽和孫青他們會照顧我。反正已經生了,就沒那麼嬌氣了。真要大家忙不過來,我自己也會請個家政照顧。”
紀夢溪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胡說,這個時候同樣不能馬虎。”過來逗弄她手邊的孩子,這麼大一點兒的孩子按理說哪裡會笑,除了哭只怕任何表情都做不了。紀夢溪盯著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在微微的笑著,或者是那一雙眼睛長得喜氣,風韻佔了那個人的,桃花眼,眼尾稍向上翹,不笑亦像含了一縷笑。
才不得不感嘆血脈的強大,息息相關,又代代相傳,竟真的是存在過的最好證明。
伸出一根指手碰觸他的小手,接著便被緊緊攥緊掌心中,又細又軟,很神奇。就像撫平在他的心口上,將先前那些百味陳雜的觸感一下都撫平了。
越發覺得小傢伙在笑著,紀夢溪專注地看了一會兒,跟著笑起來。側首問江南:“起名字了嗎?”
“還沒有,之前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就想著出生之後再起。”孩子出生之後要辦許多東西,連帶上戶口,馬上就需要一個名字,江南打算晚上給他想一個。
不緊不慢的樣子,覺得叫什麼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她把他生下來的,就是最好的。
孫青正好走進來,看到紀夢溪,跟他打招呼。
“你好,什麼時候過來的?”
紀夢溪站起身:“剛來一會兒,才知道江南生了。”
孫青跟著喜氣洋洋的,就像兒子是她生出來的。
“你看小傢伙長的多漂亮,一般哪有這樣的孩子,生出來就能看出小模樣俊俏。真是隨薄南風……”
頓了下不再說下去,知道現在這樣已經很悲情了。這個時候是江南最需要薄南風的時候,他沒能陪在身邊,甚至生死未卜,江南一定比誰都要難過了。馬上把話茬帶過去,問紀夢溪:“你吃飯了沒有?”
紀夢溪跟著斂了神:“沒呢,工作越忙,越沒什麼胃口,回去的時候再吃。”又問:“給江南吃什麼?我去買。”
“不用了,阿姨回家給她做了,估計也快回來了。她現在需要補養。阿姨說專門給她做點兒吃的比較好。”
紀夢溪就打算回去的時候先去趟超市,給她買一些營養品送過來。之前太匆忙了,一心只想撲過來看她好不好,什麼都沒有想到。
心情使然,覺得連空氣都凝固而壓抑。再呆下去,只怕會忍不住傷心落淚。找了藉口,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