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波尼問道,“如果我們可以不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的話,那真是幫了大忙了。”她同情地沉默了一會兒。波尼不僅能保持沉默,還能將整間屋渲染出一種氣氛,好似一隻章魚放出了墨水。
“相信我,我跟你一樣希望能找到證人,但是不行,我不記得任何人。”
波尼露出了一抹擔心的微笑,“這很奇怪呀,我們曾經向一些人順嘴提到你在沙灘上,結果他們都……這麼說吧,他們都表示驚訝,他們說聽起來不像你的所作所為,你可不喜歡待在海灘上。”
我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我會去海邊待個一整天嗎?那倒不會。不過要是早上去海邊喝杯咖啡呢?當然沒問題。”
“嘿,有一點可能幫上忙,”波尼輕快地說,“當天早上的咖啡你是在哪裡買的?”她轉身望著吉爾平,似乎在尋求贊同,“至少能夠縮小時間範圍,對不對?”
“我在家裡做的。”我說。
“喔,”她皺起了眉頭,“這事很奇怪呀,因為你家裡沒有咖啡,哪兒都沒有,我記得當時我還覺得奇怪,我是個愛喝咖啡的人嘛,總會注意到這些事情。”
“沒錯,你只是碰巧注意到罷了。”我邊想邊編起了打油詩,“我認識一個警察叫波尼·馬羅尼'2',她的把戲一眼就能看破,簡直假得赤裸裸……”
“冰箱裡還放了些喝剩的咖啡,我拿出來熱了熱。”我又聳了聳肩: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哦,一定在冰箱裡放了很久了吧,我注意到垃圾裡沒有咖啡罐。”
“有幾天吧,不過味道還不錯。”
我們互相露出了微笑,彷彿在說:“你知我知,遊戲開場了。”這句蠢話還真是從我腦海中照搬的原樣——“遊戲開場了”,不過我很開心我們終於掀開了下一頁。
波尼掉過頭望著吉爾平,兩隻手擱在膝蓋上,微微地點了點頭。吉爾平又咬著嘴唇,最後伸出手指向那張擱腳凳,又指向茶几和已經復原的客廳,“尼克,我們有個問題,”吉爾平開口道,“我們見過數十宗強行入室案……”
“數十宗再加數十宗。”波尼插嘴道。
“總之我們見過許多強行入室案,不過當時的場景……客廳裡的這一堆,你還記得嗎?翻了的擱腳凳、翻了的茶几,還有地板上的花瓶……”他說著猛地將一張現場照片拍到我的面前,“有人希望這整個場面看上去像是搏鬥過的痕跡,對不對?”
我的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悶響,接著迅速恢復了正常。“保持冷靜。”我暗自心道。“有人希望這場面看上去像……”我問道。
“但場面看上去卻有問題,從我們見到的第一眼就有問題。”吉爾平介面道,“說實話,整個場面看上去像是有人精心佈置過。首先,只有這間屋有凌亂的痕跡,為什麼其他地方一點兒事也沒有,單單隻有這間屋呢?這點很奇怪。”他又拿出了另一張特寫照片,“你看這裡,瞧瞧這堆書,這些書應該倒在茶几前面,因為書原本是擱在茶几上的,對吧?”
我點了點頭。
“因此當茶几被撞翻的時候,大多數書應該落在茶几的前方,路線跟倒下的茶几差不多,但這些書卻落在了茶几後面,彷彿有人先把書推到了地上,然後再掀翻了茶几。”
我呆呆地盯著照片。
“再看看這個,我對這點真是很好奇。”吉爾平說著指向壁爐臺上三個秀氣的古董相框,他重重地跺了一腳,相框立刻一股腦兒面朝下倒了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相框在那場風波里居然沒有倒。”
這時他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相框確實好端端地立著。即使吉爾平和波尼發現我在休斯敦飯店晚餐上露了馬腳,我卻還一直希望這兩個警察純屬傻蛋,希望他們跟電影裡的警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