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見當場便被太子嗤笑,道是這麼一來豈不是鬧得朝廷更沒臉面,卻被李泰又丟了一句話堵回去:
“就是為了讓他們丟夠臉,才好腦子清楚一些。”
於是乎,李世民當時並未表示什麼,可第二天就將盧中植和房喬留朝,訓斥之後,找了個原由,把兩家的糊塗賬交由大理寺處理,雖當了甩手掌櫃,可審案頭一天便出了盧氏母女被安王餘孽擄劫事件,於是第二日早朝時候,才會派了自己兒子前去督案。
話說遠了,再講此時父子同室,李世民提及此事,臉上不溫不火的,李泰看在眼裡,不大關心地應道:
“房大人和懷國公都是明白人,此案落定後,不論結果如何,應都會安分許多,只是牽扯到了安王餘孽,那盧氏又被擄走,眼看追回無望,兩家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李世民沉思片刻,輕輕皺眉,“若這盧氏真是房家婦人,那就不好說了,朕記得當年盧卿好像很是寵愛他那么女的,朕是被他們搞糊塗了,皇兒,依你看,這盧家四口,到底是誰家的。”
李泰想也不想便低聲答道:“兒臣不知,單看大理寺如何決斷了,本就是筆糊塗賬,就是算不清他們還敢埋怨您不成,您又何必為此耗神。”
李世民目光微閃,眉頭展平,笑道:“呵呵,好,那咱們便不說他們這煩心事,”瞅著龍足案那頭自己品貌皆佳的愛子,話鋒一轉, “聽說,你近來同長孫家的三小姐,走的很近?”
李泰沒有答話,而是垂眼看著案上的一疊文折。李世民伸手輕輕拍著案面,似笑非笑道:
“怎麼,還不好同朕說麼,幾個月前你拒了指給你婚事,什麼由頭都不肯講,朕便寬限你這麼些時日,可眼瞅著下個月你生辰過罷,便是年滿二十,府中尚且沒有一妃一側,若非知道你別院裡還養著那麼些個女人,朕都要以為自己這兒子是個清心寡慾的了。”
除了他,恐怕李世民再沒同其他兒子這般和下開過玩笑,可李泰心底卻沒什麼喜意,都言四皇子聖寵隆厚,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可誰又知道,眼前這正含笑看著李泰的中年人,卻從沒向他明確地透漏過絲毫傳位之意。越是這般沒道理的偏寵,就越是為他招惹來兄弟們的敵視和不明所以的臣子們諂媚,所換來的,不過是一日更比一日多的虛假而已。
“皇兒,真有喜歡的,不妨同朕直說,若是合適,朕會親自下詔,等你生辰過罷,便行立妃吧。那長孫家的三小姐,雖然品貌皆佳,可年歲卻不當,你若有心,便再等上一兩年。”
這話是父子兩人私下說道,若是被旁人聽去,可不知會怎麼想,看樣子,李世民竟是不反對視李泰同長孫家的嫡親小姐牽扯到一起?
李泰沒急著答話,而是低著頭將他的括揣摩了一番。這些日子李泰不著邊際地同長孫夕牽扯上,目的之一便是為了試探李世民的意思,究竟是否有意改儲,從如何處理他的婚事便可見得,長孫家明面上是中立,可身為太子的孃舅一家,若是同他這個外人眼中太子的競爭者聯姻,那就耐人尋味了。
父皇說:他若有心……李泰眼角掠過一絲冷意,再抬頭卻只剩下平淡的神色,“兒臣同長孫三小姐,多是外人以訛傳訛罷了,正如父皇所言——她年歲還小,想是不懂這些。”
青碧色的眸光有些飄忽,他尚且是被旁人點破,那少女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算來正是懵懂之年,應是不懂。
李世民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聽了他的話,卻贊同道:“她是年歲小,你那府裡,還是要先找個貼心懂事的來管制才行。”他並不知,李泰說指的“她”,同他所說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這正室緩上一兩年也可,不過側妃,待你生辰罷,是肯定要先立上一二,也免去他人非議,話是越傳越難聽的,府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