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剛才你害本宮輸了一個賭約。”
“小女不知。”儘管不去看,可餘光裡還是溜進李泰左香右暖的畫面,她便讓視線專注於眼前的李承乾,卻不知這麼一來,本就對李承乾無驚無懼的眼睛,更顯得鎮定十分,落在這位向來喜歡新鮮事物的太子眼中,讓他眼中興趣再添。
太子可不光是隻喜好那種丰韻的美人兒,對於稍顯青澀的少年少女,亦有偏愛,但凡是能讓他感興趣的,這長安城裡的女子不論年歲和婚否,在他眼裡只分為兩種——可以招惹的,和不可以招惹的。
李泰從遺玉走近起,便留意著李承乾的動靜,但見他這會兒兩眼閃光,因瞭解他為人,便很是清楚這是對遺玉生了興趣。他眼底微寒,目光一移,正看見遺玉直直望向李承乾那雙黑亮的眼睛,他唇線抿起,輕皺了一下眉頭,面部這細微的變化,卻落入一旁望著他的長孫夕眼中。
“不知?本宮現在告訴你了,你便是知,過來,將這杯酒飲下,本宮就不怪罪你。”李承乾拿起案上一隻擺設用的空杯,讓靠在他身上的嬌媚女子注滿,一手托起,含著三分邪氣的笑容,遞過去。酒杯中色澤金黃的酒液,是十年份的天瓊佳釀,就是就連尋常的男子喝上一杯,也會生出醉意,說胡話。
遺玉看著那足有拳頭大小的杯子,很是頭疼,但凡是宴會,她總會遇上大大小小的倒黴事,這幾乎都成了鐵律。她可是不喝酒的,方才在樓下飲了一杯,這會已經隱隱感覺到酒勁兒上來。可若是不喝,這事情該怎麼收場,鬼知道她一直待在樓下,又是怎麼害得樓上的李承乾輸了賭注的.偏要來受這份刁難。
“皇兄是在岔開話題,打算賴掉賭注麼?”
“四哥,是什麼賭注啊?” 聽見李泰的聲音,遺玉扭頭去看,正見著玲瓏小巧的長孫夕探身貼近到他面前詢問,而他另一側腳邊匍匐的嬌媚女子正將剝好的水果往他面前送,俊男美女相伴,儘管李泰的表情不是很到位,那畫面也是養眼之極,可惜,她卻沒那般好心情欣賞。
李承乾放下手中酒杯,滿臉不悅地代李泰答了長孫夕,“本宮輸了一件事給你四哥,心頭窩火,”又對剛才發問的李泰道:“你放心,本宮從不賴賬。”最後轉眼看向遺玉,冷笑道:“可也從不憋火,這杯酒,盧小姐若喝了,今日賭輸,權當走本宮倒黴,可你若不給本宮面子,哼!”
見他明目張膽地“嚇唬”,李泰聲音亦冷,“你輸了賭便要罰她,那本王贏了,若不獎賞她,豈非說不過去。”
李承乾聞言,大笑兩聲,眯眼看向他,“四弟這是在故意同本宮作對嗎?”
李泰拇指摩擦著寶石戒面,語氣平淡,道:“皇兄這是在威脅本王麼?”
李承乾聞言色變,環在身邊女子肩頭的手掌用力一收,惹來她一聲痛呼。
雖說多數人都對太子和魏王的不合有所耳聞,可兩人在外面鬧起來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眼瞅著三言兩語之後,互不相讓的兩人之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長孫夕連忙勸道:
“不過是一個賭約罷了,何須發這麼大的脾氣,太子哥哥,四哥,你們——盧小姐?!”
她話未說完,便低呼一聲,兩個男人同時扭頭看去,便見遺玉手裡正捧著那隻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酒杯,仰著頭“咕咚咕咚”一口氣飲下,金黃色的酒液從她唇角溢位些許,沿著白皙小巧的下巴滴落,一杯飲盡,她僅是皺了皺眉,便將空杯重新放在李承乾面前,對著他躬身一禮,恭聲道:
“多謝太子殿下賜酒,小女現在可否離開?”
“……”略一沉默,李承乾扭頭挑釁地看了一眼面色深沉的李泰,眼中的憤怒瞬間被興味代替,嘴上卻冷哼一聲,道:“本宮說過,從不賴賬,你可以走了。”
“小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