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生舌頭險些打結,“小、小姐給我的藥膏是煉雪霜?”
“正是,你跟在王爺身邊,應該沒少見這稀罕東西吧?”
阿生乾笑兩聲,道:“就是聽說過,畢竟這是宮裡秘製的東西,一年只有六盒的例子。”
“哦,”盧智突然扭頭對他笑笑,話鋒一轉,“對了,我己與小玉說好,明日下學回來就讓她教你上藥按摩手法,你是習武之人,對人體穴道應不陌生,多學幾遍就會了。”
阿生苦臉,“盧少爺。。。上次不是咱們不是才說過嗎,王爺不喜讓人過於親近,我就是個下人。”
盧智伸出手在他肩膀拍柏拍,“我又沒讓你頂替小玉,以防萬一罷了。”
房門在遺玉背後關上,淡淡的薰香之氣在她呼吸的瞬間便環繞上來,屏風兩邊各有一盞紗燈,她看著屏風後面隱約的影子,伸手摸了摸耳垂,連日來的獨處早該讓她習慣,可一想到晚飯之後被李泰拿走了那兩張小紙條,就多少讓她有些不自在。
盧智為了那字條的事情訓她還說的過去,但李泰的舉動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遺玉不敢多想,便將他拿走紙條的行為理解為“順手”。
屏風那頭,李泰半靠在床頭翻書看,聽到在屋門響動後,又等了片刻沒有其他動靜,便將書一合,沉聲道:“還不過來。”
“是。”正立在門口發呆的遺玉連忙把跑掉的魂兒找回來,抬腳朝前走。
繞過屏風,便見披著一件深藍色長袍靠在床頭的李泰,淺青色的雲團花絲被只蓋到腰下位置,一頭烏黑的長髮因為白日束了髮簪,這會兒鬆散開來垂在床頭,多少帶著些迷人的弧度,就像是滾邊的黑雲一般。
遺玉的目光在他半是光影的側臉上一掃而過,沒敢細看,但就是這樣,也害地她莫名其妙有些臉熱,心中默唸了幾句“色即是空”之後,她抬腿走到床頭後的椅子上坐下。
李泰在她往銅盆裡滴藥計的時候,將身上披著的長袍丟到羅漢床的靠背上,由靠坐換成睡覺的姿勢。
遺玉調勻了藥汁,臉上的熱度恢復正常,她將浸泡過藥汁的手指穿梭入他的髮絲間,一邊有些慣性地揉動,一邊想著晚飯前同盧智下的那盤棋,藉以分心。
李泰在她柔軟的指腹接觸到頭皮的瞬間,僵硬了一晚的面部線條放鬆下來,眼睛閉上的同時,張口問道:“你害怕騎馬?”
被他這麼一問,壓根不記得杜荷早上傳給她第二張字條上寫了什麼的遺玉還當他是因為看了第一張字條上,杜荷詢問她墜馬的事情,知道她曾墜馬,才會有此一問。
兩人獨處時候,偶爾也會說些閒話,遺玉向來覺得李泰行事有幾分詭異,便沒有懷疑他的動機,老實地答道:
“不知道。”
在國子監的那次墜馬的事件多少讓她有些陰影,自那以後她連馬毛都沒模過,上次同程小鳳他們到東郊馬場也是看著他們玩,不親自嘗試,她說不上到底怕不怕。
李泰沒有繼續追問她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緩緩道:“嗯,那日後的御藝課就不要上了。”
遺玉手上的動作一頓,既納悶又好笑地答道:“殿下,御藝課是要算在歲考和畢業考學的,若是不算,我自然不想上。”
她還記得那晚他與她下棋時候,還提醒過她,棋藝是畢業考時的科目,這會兒卻來慫恿她不要上御藝課。
李泰聽到她後半句話,唇角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難得好心情地同她解釋,“國子監的御藝師傅本領皆是稀鬆,就算你與他們學,學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只是簡單一句話,便將國子監的御藝先生貶的一文不值,遺玉從入學到現在,御藝一課上,就被那位劉助教指點過,最後還落得個墜馬的下場。
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