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一寸沒有一處不是孩子娘用命拉扯的。
兩個孩子還被趕出了林府,他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林父兀自哭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心情,有時間問是怎麼回事。
林涵撐起精神,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林父講了個清清楚楚。
一聽又是蘇染夏幫的他們,林父的眼圈又紅了,眼見馬上就又要落淚了,林涵忙開口說道:“這大恩,咱們不能不報。”
聽得這句話,林父已經蔓延到眼圈的淚,又迅速的收了回去,身子也直起來了,一臉的嚴肅認真。
“正是這個理,蘇小姐接二連三的幫咱們,咱們不能做不知恩的人。”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拉住了林涵,“你打算怎麼報答蘇小姐?”
這件事林涵想了一下午了,心裡也忐忑了一下午。
金銀財寶蘇染夏必定是瞧不上的,定國侯府的小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瞧著她做事的章法,也不像一般的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小姐,便真的是了不得的稀世珍寶。
也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
自打今日蘇染夏救出綾羅,她在林涵心裡的形象,就不止上升了一個臺階。
“我想投身蘇小姐門下,一輩子效忠她。”
林父嚇了一跳,驚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的開口,“這,她一個侯府大小姐,又沒有官職在身,你,你怎麼投身她門下?不行不行。”
越想越不好,林父的手直襬的跟撥浪鼓似得。
“便是無名無分也使得。”林涵聲音平緩中透著不容置疑,眼睛裡更是透著一股子堅毅。
“父親,你且聽我說。”林涵伸出手,安撫的拍了拍林父遍佈青筋的手背,“蘇小姐不是一般人,我瞧著她是有大志向的,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聽得林父心裡又是一陣誹謗,一個高門的小姐,能有什麼大志向,將來不還是要嫁人生子,一輩子相夫教子?能有什麼作為。
林父心裡的質疑,林涵哪能看不出來。
但是這裡邊大有內情,也是他細看下才看出來的,即便是跟林父說了,怕是他也聽不懂。
“接回產業,想要在京城穩住腳跟,這靠山不能不找,以咱們現在的身份,能找誰?”
這話不無道理,林父直起的身子又軟了回去,是啊,他們父子誰
也不認識,能找誰?
“那也不必,讓你去給別人做僕人。”林父還是有點不捨。
自己這個大兒子,是他一輩子的驕傲,性子隨了他娘,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娘還能多幾分聰明穩重。
在父母的眼裡,自己的孩子都是人中龍鳳。
他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去給別人做僕人。
到底是自己的父母,林涵的眼眸柔和,嘴角也勾了勾,“父親想左了,這京城裡,再沒有哪位貴人,比蘇小姐更適合咱們了。”
“我細看了,蘇小姐是個好心的,跟著她的人,她都是真心相待的。”林涵頓了頓,“就拿今天的事說,綾羅不過一個藝伶,她卻願意冒著得罪王爺的危險,替她出頭。”
這份擔當,放眼整個京城,莫說女的了,便是位高權重的男子,也少有人能及的上她了。
再有就是……林涵垂下頭看向自己的手,伸開又握住。
自己現在護不住產業,也護不住自己心裡重要的人,他必須找一個能護得住、願意護,且沒有私心的人。
這個人,非蘇染夏,再無第二人。
於情於理,是她;於自己的私心,也是她。
聽到林涵這麼說,林父也知道,這件事他心裡已經拿定主意了,自己再說什麼,也不能動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