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不覺冷笑,“找老公還不簡單,只要你願意,象我老公這樣的一抓一大把。難的是找到個事事稱心的。”
張婷是出了名的冷心冷面,但其實是個特透明的人,從來不會耍心眼,有什麼說什麼,我寧願跟她這樣的廝混,也好過跟個口是心非的人在一起,所以即使她有時說話比較刺耳,我也並不在意。
她此言一出,我卻著實怔住了,直犯疑心,如果末了還是嫁了個不相干的人,豈不是傻等這麼些年,簡直欲哭無淚。
可是,說實在的,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在等誰。
有錢的麼?不是,帥哥?更不是了。
“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無數人或好奇,或不耐,或憤懣或忍無可忍的問過我。
我答不上來,只能做否定題,然後各路熱心人士憑著逆向思維得來的答案佈下天羅地網的給我物色。
可是那麼些人接觸下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就是不對。
我無聲的嘆息。
吃完飯就有些犯困,我放了些悠揚的音樂緩解一下緊張的神經。
當徐南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時,我和張婷同時皺起了眉。
他正在輔導另一批工程師,清一色的印度人。
徐南是出了名的Mr。 Trouble,總是不斷的製造或反映麻煩,而不提供任何解決方案。
果然,他直衝衝的來到張婷面前,扯著嗓子就抱怨開了。
“這樣子不行啊,那個印度人不吃豬肉,可他的炒飯裡卻發現了火腿腸。”
張婷冷冷的打了個電話給餐廳,經過一番交涉,餐廳那邊道了歉,確實是他們疏忽了。
“換一份吧。”張婷說,“十分鐘後送到。”
徐南卻咧嘴笑了,“他當作沒看見,都已經給吃了。”
張婷愕然之後,狹長的鳳眼乜斜著他,“那你還想怎樣?”
“不是,關鍵是另外一個,他什麼都不吃,這可咋整?”他用手比劃了一下,我們就知道說的是哪位了,印度人的名字很難讀得清。
“他不是說可以吃雞的嗎?”
“對,他說可以吃雞,但並不等於他想吃雞。”
徐南頓了一下,補充解釋,“他說他想吃印度食品。”
張婷終於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那他餓死了沒有啊?”
徐南一下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啜嚅道:“那倒還不至於。”
“沒死就別來煩我!”張婷秀眉扭曲,顯然是氣到極點。
我趕緊步過去勸解,“別動怒,別動怒,小心傷著寶寶。”
扭頭對徐南道:“這樣,你下了班帶他們去蕉葉餐廳好好填吧填吧,那裡有印度飛餅,這是我唯一知道的這座城市裡的印度食品。”
徐南終於訕訕的走開了。
那天下班,我自己卻去了蕉葉餐廳隔壁的東方商廈。和以前公司的周鈴約好了在那裡見面的。
商廈門口的人熙熙攘攘,周鈴身處其中,瘦弱的體態顯得格外單薄。
我輕跑過去,從側面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她立刻驚喜的叫起來。
“等了很久啦?這條路老堵車。”
“沒事,十分鐘而已。”她淡然道。
一直很欣賞她身上那份超凡脫俗的氣質,不論遇到什麼事都是這樣不急不徐的,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我是個有些性躁的人,一旦什麼事解決不了,就會著急上火。以前兩人在一家公司,辦公桌都是緊埃著的,漸漸熟悉了,就特別留戀她那份嫻靜和悠然,遇事也總愛找她掰一下,聽聽她的勸解,即使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也能安撫一下浮躁的心靈。
她永遠象一彎淺清的溪水,靜靜的流淌著,即使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