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等,”他慢條斯理地說:“後來有位太太下樓,問了我要找誰之後,不僅好心讓我進來,還告訴我程婕雍住在哪一戶。”
婕雍這棟樓不過十來戶人家,搬遷率又不高,每家都住了幾年以上,各戶人家姓啥叫啥多少都知道那麼一些;雋擎靠他那張足以迷死人的俊臉,加上他舌燦蓮花的口才,當然能讓人放他進門,搞不好還幫他提行李呢。
只不過連她的名字都被報出……婕雍不得不怨鄰居多嘴了。“厲害呵!連我叫什麼都打聽到了。”
“過獎過獎。”雋擎擺出一副謙虛的樣子。
“進來吧。”婕雍掏出鑰匙,開了門。
他的行李不多,不過是個小小的旅行箱,只不過那皮箱實在價值不菲,LV的註冊商標,大大地印在皮件上的任一角落。
“真高階呵,用這麼名貴的皮箱。”婕雍忍不住諷:“你以前是暴發戶是不是?”
他倒不在乎婕雍的奚落。
“我那時錢是賺得滿快的,不過也去得很快就是了。”
“這隻皮箱賣了加減也能還點債。”婕雍更揶揄了。
“你要嗎?”他一臉認真,“當年六萬買的,砍頭價賣你三萬就好,保證不退貨。”
婕雍啐了一聲,很不屑的樣子,反手關上門。
雋擎站在婕雍家的客廳裡了。他環視這屋子,很明顯看得出沒有經過室內設計師敲牆補磚的大規模裝潢,一切依原來的隔局添購傢俱,然而不管配色、採光、擺設,都將這屋子妝點得溫馨而具特色,處處顯示出主人的巧思與格調。
“你住這間。”婕雍開啟了一扇房間的門,領他進去。
這屋子只有兩間房間,除臥室外,這間原是婕雍的書房,不同於客廳是全西式的傢俱,書房裡有些中國式的素材,紫檀的開放式書架頗具古意,那張大書桌,則是原木的古傢俱。
雋擎似乎對那書桌有些興趣,撫摸檢視了一下材質,在行地道:“明代的木頭?”
婕雍微訝,“你看得出來?”
他眼裡頭精光一收。
“怎麼可能,胡亂猜的。”
才怪!婕雍才不信他是瞎猜的,市面上仿古古制傢俱那麼多,能一眼看出端倪,絕對不是大外行。
“齊白石的字,”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牆上的一幅篆書。“真的還是仿製的?”
“真的。”婕雍走近,“我男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男、朋、友!”雋擎念著這三個字,那超級驚訝的表情,好像在唸:原、子、彈!
“我不能有男朋友啊!?”婕雍不悅。
“當然可以。”雋擎誇張的口吻,又迴歸到平日那種凡事不在乎的表情,好像他剛才的詫訝是一時內分泌不正常。“他送你齊白石的字當生日禮物?哇!真有水準。”
“不是他有水準,是我有水準,”婕雍駁,“我從小練書法,一直很欣賞齊白石的字。”
“原來是你有水準,”雋擎誇大地學著婕雍的語氣。“失敬失敬。”
婕雍懶得理他那欺負人似的誇讚,不過他的問題又來了,“我搬來跟你住,你男朋友不生氣?”
婕雍仰頭的樣子,很像一隻驕傲的白鵝。“這是我的屋子,我愛怎樣就怎樣,他哪管得著。”
“嗯,夠強勢。”他這話不像贊美,似乎更像在為她男友感到可憐。
婕雍沒理他,走向牆邊的一張雙人座白沙發,又拉又支解地,變成了一張沙發床。
“你就睡這,沒問題吧。”她拍拍那床,話句的結束不是問號而是句號,並不打算讓他有任何意見。
對這床,雋擎是沒有意見,只不過他踢了踢皮箱,“我的衣服要放哪?”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