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哭,他將嫂嫂背在背上,施展輕功朝城外飛奔而去!
他知道宋府不敢久留,也許兇手會去而復還,本想將爹孃哥哥和奴僕們安葬了再走,但是權衡再三,還是救嫂嫂要緊,於是一鼓作氣,不顧勞累疲倦,一路奔行到了二百里外的禿鷹山莊,他師傅禿鷹莊主的家。
禿鷹莊主本姓殷,名蔚,但因他腦袋光禿禿的一片,又因他的輕功在江湖武林中數一數二,尤其在空中擊敵時似老鷹般兇殘狠毒,所以得了禿鷹的雅號。石夫自幼拜在他的門下,是他的一名記名弟子,所謂記名弟子就是不用每天在莊園內吃住,可學了就走,自由來去,也不用為師傅端茶送水,打雜幹活來取悅師傅。
師傅門下有十名大弟子,二十名小弟子,還有五十名雜役,石夫是唯一的一名記名弟子,但因他天資聰明好學,且經常為師傅奉上珍貴的百年佳釀,所以深得師傅的喜愛。
禿鷹莊主手執一支蠟燭,細細地檢視璃兒的傷勢,“下手真狠吶,身上七處刀傷,處處傷及內腑,對手無寸鐵的女子尚且如此,這群畜生!究竟是何人所為?看這刀痕……極似……朝廷鷹犬貫使的二尺朴刀?”禿鷹莊主沉吟著道,說完不相信地看著石夫。
石夫急忙道:“弟子從不曾得罪朝廷走狗,哪會惹來這滅門的禍事?不管怎樣,還是請師傅竭盡所能,救救我嫂嫂罷。”
禿鷹莊主搖搖頭,嘆息一聲,“即使救活過來,也活不過七日。”
“七日也無妨,弟子叩謝師傅救命之恩。”石夫跪在地上,拜了又拜,他把玉樓的雙腿也按下,要他磕頭拜謝師爺,玉樓聽話地跪下學著叔叔的樣子,拜了拜,說道:“叔叔,樓兒困了,讓樓兒挨著娘睡罷。”
石夫抱住玉樓,再次湧出淚來。
“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石夫不必悲傷,凡事有師傅為你做主,這血海深仇先記下了,等日後找出仇人,再殺他個片甲不留。”禿鷹莊主安慰了石夫幾句,隨即寫好一個藥方,叫來大弟子殷通海,吩咐他照方子去煎藥,殷通海領命而去。
禿鷹莊主隨後對著璃兒的背心發功輸入真氣,為她療傷,不到一刻功夫,只見他的頭上已冒出騰騰的熱氣,石夫甚是感激,他知道一般的人是得不到師傅這般愛護的,師傅平時也極是吝嗇自己的真氣,畢竟輸出真氣會損耗自己的元氣。
經過一夜的療傷和中藥治療,璃兒第二日早間即甦醒過來,儘管身子極其虛弱,但勉強可以開口講話了。
石夫很高興,他拉著玉樓來到璃兒床前,輕聲問道:“嫂嫂,好多了罷?”
璃兒微微點頭,看著石夫和玉樓,淚水立刻模糊了視線。
“嫂嫂,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為何會招來這般慘禍?”石夫有些心急,但又不敢太過激動,怕惹嫂嫂情緒失控,擔心她會再次昏迷。
“是……羅公公……還有秦御史……大人,奉了皇上的聖旨,來……來到縣府內,羅公公說道,爹爹犯下了窩藏朝廷欽犯之大罪,要……要滿門抄斬……”璃兒虛弱地回憶道,一邊說一邊流淚。
“朝廷欽犯?他孃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狗皇帝!敢情是爹爹得罪了甚麼朝廷重臣,惹出來的鳥事!”石夫狠狠地罵道。
璃兒慢慢地伸手過來,撫摸著玉樓的頭,對著石夫說道:“叔叔實不該救奴家的命,這朝廷欽犯……實則是奴家,奴家害死了爹孃和郎君,還有宋家的所有人。”
“你……嫂嫂敢情是氣糊塗了,你一個弱女子怎地和朝廷欽犯扯上了關係?”石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叔叔,奴家本是濟陰王爺李柷身邊的丫鬟,皇帝下了聖旨,一杯鳩酒將小王爺賜死……”說到這裡,璃兒忍不住泣不成聲,這幾年來壓抑在心頭的悲痛憂傷突然噴湧而出,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