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員和官兵們在吳關的帶領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向山腰的凹陷處奔去。 人們都已經看到了山上的積雪在簌簌落下。苗有期和牛強都笑著說:“雪掉下來也砸不死人,和石頭不一樣。” 待聽到雪崩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和山坡上吐蕃兵卒震天的慘叫聲,兩個人的臉色都有點白了。 眾人緊緊蜷縮在山腰凹陷處,看著山上的積雪轟隆隆的從頭上滑過 ,排山倒海,席捲一切,都在心中暗叫一聲:僥倖! 如果不是恰巧有這麼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估計和吐蕃兵卒一起死無葬身之地了。 有膽大的保安隊員探頭張望,卻見下面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雪霧噴上了半天空。 這三座雪山都是萬年積雪,在大戰的廝殺聲和迫擊炮彈的爆炸聲中坍塌了,巨大雪量順坡而下,掃平了一切。 轟隆隆的聲音直響了半夜,而後就是沉寂,再無一絲聲音。 激戰了一天,又被雪崩的聲音攪擾了半夜,保安隊員和官兵們都是啃點壓縮餅乾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晴朗,無風也無雲,天空就如藍色的寶石一般。 眾人向外望去,見積雪快與半山腰的凹陷處齊平了,一直漫延數里遠。 昨日大戰痕跡已然不見,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 吐蕃兵卒不見一個,顯然已被雪崩沖走或覆蓋。 吳關看著藍天與純潔的雪山,不禁慨嘆一聲:“人類為什麼要如此爭鬥?” 吳關命令苗有期率領十人先出去,探明路徑,以避免大隊人馬陷入積雪松軟之處。 然後,保安隊員和官兵們依次走出山腰凹陷處。 四萬吐蕃兵卒已然不見一人,大部分被雪崩覆蓋,估計也有少數存活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吳關命令清點人數和裝備。發現除了兩名官兵死亡、十來人受傷外,其他人都完好無損,只是損失了數輛鐵輪車。 並且炮彈也不多了,只剩下一百多枚。子彈每人還剩二百發。 吳關心想,還是準備不足,看來後勤相當重要,如果此時再發生大的戰鬥,這些彈藥肯定是不夠的。 眾人掩埋了戰死官兵的屍體,並按照吳關的要求,一齊鞠躬致敬。回到長安後,吳關又按照大唐撫卹金額的兩倍給予了補償。此是後話。 卻說當日雪崩之時,山坡下面有百十個看守馬匹的吐蕃兵卒,見大雪崩來了,頓時魂飛魄散,騎馬就跑,一路飛馳出數十里,這才定下心來。 正好來到了吐蕃設下的第二道防線,此處還駐紮有二萬吐蕃步卒。領兵的是一位副將軍丹巴。 丹巴見百十名吐蕃騎兵飛奔而來,還以為坎達布將軍獲勝了,要求他們去包抄敵人。 誰知到來的兵卒們一個個臉色蒼白,形狀扭曲,丹巴知道不妙,厲聲喝問道:“戰事如何?” 一個領頭的兵卒放聲大哭:“全軍覆沒了!坎達布將軍和洛桑副將軍都死了!唐軍妖兵不但召喚出了天雷轟擊大蕃軍隊,最後還召喚出了雪崩,將全部勇士們都活埋了!我們在最外圍,只有我們這些人活了下來。” 這個小頭領一邊說一邊渾身顫抖,其他一同逃回來的兵卒也是戰慄不已。 丹巴和大小將領聽了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但是看著回來的兵卒們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丹巴是一個心細的將領,命令隔離這些逃兵,分別詳細詢問,最後知道確實如此。 和大小頭目商議一番,大家都認為應該先後撤,儲存實力,否則唐軍馬上就會到來,而自己都是步卒,想逃都來不及。 試想坎達布親自率領的大軍都全軍覆沒了,自己這兩萬步卒更加不是對手,與其白白送命,不如先逃命。 丹巴一想也是如此,一邊命令大軍向邏些方向撤退,一邊派出兩隊人馬,一隊向贊普報告,一隊悄悄到戰場進行核實。 吳關帶領人們向著鄂陵湖繼續前進。剛走出來十幾裡地就看到一大群戰馬在白雪茫茫的大地上尋找枯草吃,足有數千匹。 官兵們不由大喜,這都是當時放在山下的吐蕃戰馬,估計雪崩之時四散奔逃了出來,過後又逐漸聚整合一群。 現在官兵們驅趕馬群的技術越來越熟練,數十個人四處包抄,竟然俘獲了這一大群上等戰馬,估計有五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