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海筠俱樂部。 “看見小鹿了麼,” “看見了,就是個孩子嘛,是蠻清純的,可也就剩下清純了,沒多大新鮮,一般。” “怎麼可能,中都那可是她姐兩的天下,怎麼可能一般。” “你見過大鹿沒,要見過,那位才是不一般,大鹿那個啫勁兒加有主意的樣兒沒幾個男的扛得住,可惜,死咯。我還不是以為小鹿會更靈,結果,你們不信去看,真的一般。也是,可能啊從前眾星捧月,能捧出些不一樣的感覺,現在呢,姐死了,家敗了,沒人捧了,又得罪了湯有容,坐了牢,打回原形咯,就是普通被寵狠的小丫頭,這會兒曉得怕了,哎,不值一提。” 這些時,議論的都是這。 第一監,這些時各種名目的“檢查”,一波一波的去,其實,都為去瞧小鹿。 主要是名頭太大,本想“一睹風采”,結果,多半失望而歸,鹿夢,不過爾爾。 鹿夢把長髮剪了,只及肩,中分,總低低揪一個小揪揪。著實很清純。但是總默著個臉,眼裡無神,看了基本都覺得她是個“苦模子”。也是,她把她家祖屋都“奏塌了”,這大牢又不曉得坐到何時……叫人唏噓喲。 “哎,小鹿竟然是這個樣子,老天收人真是挑,撿了最好的那個先帶走,留下這麼個玩意兒,” “大鹿聽說確實尤物,我還是她跟聽魚糾葛那次見過一面……” 俱樂部三樓,幾位高參端著酒杯也是在低聲議論,一提起“聽魚”,忙有人推了下他胳膊,最近少提他為妙。這人也秒懂,還不自在四下看看,可別被哪個耳目撿了去,惹事。 “說起來,湯有容也是狠,果然婦孺都不放過,對大鹿那個忠心,小鹿畢竟是她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湯有容,也就這點出息,女人堆裡殺伐決斷厲害著呢,出不了中都,只能扒著門腔狠,都說他小半輩子就沒出過遠門兒,看來一點不假……” “行了,大爺來了。”一提醒後,俱住了嘴,酒杯也放下了,立正站好,迎接大太子。 可是哪個又曉得,就算跟著大太子的這幾位身邊人,邊上樓其實也是在議論這。 淮恩邊說邊笑,“真就是個孩子,頂多算個乾淨,” 嘉裡也是帶著微笑,望向玉羊,“還過去看看嗎,這種風評。” 玉羊一手放筠褲口袋,唇微彎,“她不落難至此我也管不著她,既然說了只是個孩子,看在還沾點親戚的份兒上,去看看也好。” 大爺說得輕鬆,可他這幾位一個比一個精狡的近臣聽了,心裡明鏡兒似的,曉得為什麼他肯定得去瞧瞧小鹿的: 說起來,大鹿小鹿的外公鹿戴許還真跟大太子的母親戴研有表親關係,不過算遠親了。可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說“小鹿落難至此”“還是個孩子”更談不上, 大爺對她“稍有關心”最主要,還是她來自中都,來自和湯有容有牽連。是的,湯有容,大爺對這位據說只會混在女人堆裡的“中都太子”十分警惕,這點近臣們都贊同,湯有容的手段一次都沒用到過“正途”,全是些風流韻事的麻煩,但,以小見大,這人做事極狠極準,不可小覷。再有,他老子湯許和雄霸中都快四十年,初始,覺著就是個寬和儒臣,漸漸,有眼力勁兒的還是看得出來,湯許和越來越得人心!總之,中都湯家,不得不防。 玉羊關注的到小鹿,說不準就在找突破口,小鹿雖說“日落西山”,眾叛親離,畢竟根兒在中都,確實有點價值。 看看,小鹿雖慘敗若此,人到了大都還是能掀起若此動靜——可小鹿在乎麼,鹿夢入定若佛。 她來大都接著坐勞,只向湯有容“哀求”兩樣:一菸酒管飽;再,一月能出來活動一天,管它什麼名目,她得見見外頭的日頭! 湯有容爽快答應了。 她這“大名鼎鼎”,再不濟,她外公跟國母家這沾親帶故,她來第一監著實也是“獨門獨戶”單獨羈押。大體和中都關的那幾天也沒區別,有煙有酒,飯食無憂;每日有放風的時刻,打打排球,乒乓球;多半,小鹿還是耳朵塞著聽音樂,手裡端著三角鐵,提高所謂的“業務能力”。 其實想想,這也苦啊,跟幾個人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