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也問過好些人,你們懷孕的時候肚子都有什麼動靜,都說孩子會在裡面動來動去,杏兒就擔心上了,她的毛毛從來不動,就是偶爾肚子裡會感應到跟心臟跳動一個頻率的“咚咚咚”,杏兒就慌張,莫真懷的是個小怪物? 沒跟金溪木裡攤牌前,她就緊馮鮮一個人磨,一躁起來就折磨她叔兒,她叔兒在外頭日理萬機,一度累得眼下皮那兒發青,一回來,聽說她哭她鬧,外套來不及脫,上樓來就抱起她來回走,來回哄,一走兩三個小時,直到杏兒睡了才消停。 現在她多個人磨了,肯定還是惜得木裡,那就金溪是她的出氣筒。 出門時還好好的,現在總跟著她的老陳都有點打心眼裡怕她,怕她一個不如意就折磨金溪。——上回老陳吃過金溪的虧,小杏兒在他手裡被金溪的人擄走了,事後,金溪多會做人,把老陳一家子從上至下都照顧了個遍,工作沒解決的,上學沒去好學校的,老人家的醫保落戶等等,最主要小杏兒在裡頭也表達了“充分的歉意”,當然歸根結底還是馮鮮“放了”他一馬,是呀,這事兒最後肯定還是得捅到馮鮮跟前,杏兒也沒隱瞞,跟她叔兒坦白了跟木裡金溪說破的事兒,馮鮮也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到了約好的地點,老陳見金溪的車早已停靠那兒等著,金溪笑著來拉開後車門,彎腰,剛要張口說話,要命的小杏兒開口了,“誰叫你開車來的,” 金溪隨即就笑,“好,我坐你車,” “誰叫你坐我車的,” 老陳老實坐駕駛位,眼都不敢往後視鏡看! 金溪依舊好性子,“那你說怎麼辦,” “你不知道我叫你怎麼辦嗎!” 盛金溪呀,那是多頂尖兒上的個孩子,娘肚子裡就捧著過日子了,伺候過誰?老陳私下也跟他說過,小杏兒在家也這麼古怪。金溪遂問,馮鮮訓她麼。老陳都嘆息搖頭了,馮主任暈倒了,什麼都喚不醒,小杏兒的哭聲能喚醒,能捨得訓她嚒,只說她懷著孕情緒很不穩定……老陳記得,金溪沉默了會兒,好像小聲說了句“我比他更捨不得。” “杏兒,”金溪彎著腰,“我保管記著,下次再遇著這樣,不叫你煩第二次。” 老陳還是在前頭暗暗嘆息,會有無窮個“第二次”的,因為你想不到她什麼時候發脾氣,什麼時候開始鬧彆扭要折磨你,金溪這孩子實在是太好性兒,怎麼鬧他他都忍得住。當然,到底是不是真性子好,老陳最清楚不過了,除了杏兒,他能手段利落殘酷到什麼程度…… “你的摩托車呢,騎摩托跟著。” “好咧。” 哪裡有摩托,金溪就近借了人家一輛小綿羊跟在她車後面。 車裡的她時不時回頭看看,還交代老陳,“你開慢點,叫他跟上。”老陳“誒”答應著、車速得開的她感覺剛剛好,她看見金溪後面跟著終於安靜下來。 今兒又去見誰? 嗯,說給木裡的那個“物件”。 前有金溪,後又馮鮮張了口,木裡的這個“相親”怎麼也搞不成了呀,可是沒想甘家這個小兒子甘朝雨是個有個性的, 他說“當初你們張羅著給我說這個親,鬧得滿城風雨,現在說不見就不見,你們怕盛金溪,怕馮鮮,把我搞得這麼賤,老子還不願意了呢!” 話傳回來,金溪還笑著對甘棠說,沒想到你這個小堂哥還真有血性,從前一聲不吭的,悶葫蘆一響能炸天。甘棠就是苦笑,小堂哥不似甘家其它世家子,從小是個書呆子,是不愛講話,可能力很強,一直是筠校學霸的存在。 話又到了小杏兒耳朵裡,她一開始嘟囔“這不是賤不賤,是木裡不願意呀,木裡要有心上人,這不是也害了他。”木裡忙說“我沒心上人,我就是不想相親!”小杏兒這會兒明事理得很,“那確實對那個男孩子不公平,要不,你跟他見一面,咱坦白講講,也不至於招人怨。” 木裡也大方“行,話說開了,就不存在誰拿誰的勢兒壓人了。” 後來小杏兒還躲金溪耳朵根兒偷笑,“這不變了相的還是相親了。” 誒,那時候她多軟和,看看這會兒怎麼折磨金溪,為啥不叫他跟你坐一輛車,還不是你記著仇,記著他要挖你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