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結交了自己生命中極重要的一個人了——周亞夫。周亞夫的愛國熱忱感染了他,使他的生命又有了精神追求。
封建終歸是封建。幾年後,周亞夫這個平定“七國之亂”,鞏固漢王朝政權的功臣終於還是受奸人誣陷入獄了。自然,作為“犯人”密友的阿梁也受到牽連。在獄中這段日子,阿梁的內心更加愁苦,他無法想象以後的日子,感到人生不曾有過的迷茫,但他還是決心正面這一切。每天,他都極力地勸說摯友要忍辱負重;然而,周亞夫根本聽不進去,依舊絕食,還淡淡地說:“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族懼哉?”阿梁到底是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摯友用極端的方式於惡勢力作鬥爭,他也想過死,但他割捨不下他的親人。最終,他不願看,但又不得不看的一幕發生了,周亞夫吐血而死。同時,阿梁的重見天日的這一天也來到了,不過這是用鮮血換來的。因為周亞夫的死傳到皇帝老糊塗的耳朵裡,皇帝老子也不得不過問此事了。但這糊塗蟲畢竟是糊塗的,連查都不去查,只是將其他的“犯人”發配了了事,然後在摺子上批上歪歪斜斜的幾個大字“念及亞夫昔日之功勞,予其厚葬,其餘充軍塞外,不再議”,蓋上個紅戳子屁顛屁顛地走了。
阿梁不久就被兩軍吏押出牢獄,趕去塞外。他早聽得岑參的詩“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如今真要去那,全身免不得瑟瑟發抖起來。
一月後,阿梁內心的痛苦再次來臨——他被“送”進了塞外軍營。
在塞外軍營裡,阿梁的思鄉之情愈濃了。想來已是出門在外的第十個年頭,不禁百感交集起來,但無奈身不由己。大概半月後,匈奴大肆侵犯漢王朝邊境,邊塞告急。那能不告急呢?有昏庸的國君,就有差勁的軍隊。然而,阿梁並不象其他人那樣感到非常焦慮,他的機智的頭腦告訴他,這是藉機逃走的好機會。於是,他毛遂自薦,請求將軍准許自己去勸匈奴單于退兵。將軍正愁沒辦法退敵,此番見著有人自動來請纓,欣喜萬分,想也沒想就許了。隨後,阿梁和幾個隨從便驅馬奔敵營去了。他一邊騎著馬,一邊想著怎樣甩掉這些跟隨的傢伙,但不知怎地,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是他的母親時常告戒他們的一句話。這使他想到了殘酷的戰爭,想到了因戰爭而飽受災難的百姓,他不再忍心那樣做了;他不願再逃避現實,決定去勸說單于。到達敵營後,阿梁用盡一切辦法勸單于,但不論勸說之辭如何的入情入理,單于就是聽不進去。他從此明白這樣一個真理——自大的君主都是冥頑不靈的傢伙。說也奇怪,幾天後,單于竟莫名其妙地出意外死了。漢軍得知這個訊息,喜出望外,立馬派兵進攻匈奴;匈奴兵營早就亂了,他們沒了首領,已經無心戀戰了,結果敗得一塌糊塗。匈奴因而遷怒阿梁,但畢竟單于不是因他而死,只得將他押送到北海去放羊,軟禁起他來。
阿梁到了北海,旁邊什麼人都沒有,生活變得從未有過的悽苦。匈奴不給口糧,他就只得掘草根充飢。日子一久,草根也快掘盡了。阿梁愈來愈想念家人了,但他不後悔當初的抉擇,只憧憬著回中原的那一天的到來。他時時刻刻都在收著歲月的折磨,無時不刻不在維繫著心中的那份嚮往。終於,在二十六年後,匈奴發生內亂,分裂成三個國家,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逃了出來。
如今,阿梁看見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的丈夫歸家的婦人,不能不悲從中來了。他內心別無所求,在濃情的黃昏中,拖著凌亂的步子,繼續地向遠方走去了……
且續經典
·孔已己之死
孔已己喝了半碗黃酒,離開了酒店。慢慢地用手在地上走著了,兩眼不敢向旁邊斜視。幾個頑童跟著他,一邊跑,一邊叫著,孔已己只是低頭不理,跟了一陣,頑童也覺得無聊,邊各自散開了。寒風吹來,魯鎮的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