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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驚逝

些。

他卻半點兒不覺得疼。或許是因著他的心,早就疼得麻木了。在遇到徐皎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心寡情之人,他從不知自己原來也會為了一個人心痛,一次又一次。求而不得是疼,不得不放手是疼,眼看著她心繫他人,嫁與他人是疼,卻都比不過此時,看著她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來得疼。

“阿皎——”他啞著嗓低低喚著她的名字,眼中恍似有什麼東西龜裂、點點崩塌、灰飛煙滅,“她終究是我的母親。”所以,他不能讓。

“你的母親剛剛殺了我的母親,她是殺人兇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徐皎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齒間蹦出,字字如刀,字字誅心。

景欽的雙瞳驀地瑟縮了一下,他定定望著徐皎的眼睛,沒有言語,卻也沒有動彈。

徐皎眉心一蹙,正待使力抽出匕首,身畔卻多了一道身影。是赫連恕。

他伸出手,覆在了她握著匕首,卻剋制不住抖顫的那隻手上,熟悉的溫暖透過體膚蔓延,徐皎愣愣轉過頭,對上他那一雙沉定一如寒星的眸子,聽著他輕輕喚著她“阿皎”,對她說,“死者為大,先為母親操辦喪事,讓她入土為安。”

徐皎望著他,神情怔愣,似不敢置信。

赫連恕卻仍是沉定如常地將她望著,覆在她手上的那隻手轉而緊握,一個用力,將匕首從景欽手中抽出,同時一個反手,便將匕首直接從徐皎手中奪了過來。

徐皎往前一步,伸手去奪那匕首,赫連恕卻已將匕首極快地袖到了手中,抬手擋住她,“阿皎,你想讓母親走得不安心嗎?”赫連恕淡淡一句話,讓徐皎僵住了所有的動作。

她眼神閃爍望著他,良久,她揮開他握在她腕上的手,扭頭走回了趙夫人身邊,無聲跪了下去,垂著眼,不看他們任何人,也再不言語。

赫連恕望著她,眼底微微一黯,抬起頭望向景欽,聲調淡淡道,“舅兄,母親是景家人,這喪事該如何操辦,怕還要景府拿主意。”

景欽的視線從徐皎身上收回,轉而複雜地落在赫連恕身上,喉間滾了滾道,“我已是著人去請祖父和父親,很快就會商量出了個章程來。赫連都督放心,景府斷然不會虧待了嬸孃。”

“景尚書和景大老爺回來了正好,畢竟除了喪事,還有些事,總要給個交代。”赫連恕說著,一雙森寒的眼睛就往景欽身後的嚴夫人看去。

嚴夫人正抱著那把滴血的匕首吃吃地笑呢,卻驟然被他這一記眼刀嚇住,愣愣抬眼望向他,手下一個哆嗦,那把匕首“哐啷”一聲跌落在了地上,嚴夫人卻是驚聲喊叫了起來,“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人不!趙阿嫵該死,她就是該死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她口中語無倫次,一邊驚聲叫喊,一邊竟是開始抱頭亂竄,這模樣,倒好似瘋了一般。

赫連恕望著眉心就是一蹙,景欽卻是狐疑地皺著眉上前,“母親。”將亂跳亂竄的嚴夫人抓住,對上她的眼,低低喊了一聲。

然而,嚴夫人卻好似連他都不認識了一般,看著他,又是見鬼一般尖叫了起來,同時便是對著景欽拳打腳踢。

景欽手一鎖,將她緊緊抱住,喊著人來,幾個人費了一番力氣才制住了嚴夫人,將她帶出了祠堂。

聽著嚴夫人的叫嚷聲漸漸遠了,赫連恕收回若有所思的視線,轉過頭望著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也不哭,一言不發的徐皎,心口卻又是狠狠一揪。

白綾飄飛,燈籠糊白,一場雨後,整個景府都清寂起來。辦完喜事不到一個月,便又辦起了喪事。

景府半點兒不敢怠慢了趙夫人,直接開了正院,將靈堂設在了其中。現成的棺木不敢抬來埋汰趙夫人,吳老夫人索性將給自己備的上好楠木板子抬了出來先給趙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