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沒有騙人,果真有援兵來了。
是紫衣衛!是自己人,是援兵!這邊,赫連恕帶來的人仍是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倒是那些禁軍已是鬆快下來,對視間,滿是歡喜。
紫統領在前,沒有料想到會見到眼前的情形,步履微微一緩,兩息後才又若無其事邁步上前。
赫連恕長身玉立於禪院前,朝著他抱了抱拳,“紫統領!”
紫統領亦是回以一禮,面具後一雙眼目幽幽,望著赫連恕,不知是月光沁涼,還是他面上的赤金面具清冷,連帶著他一雙眼也染上了寒意,“赫連都督居然到得這樣快?看來,緝事衛的耳目倒是更靈聰一些!”
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已是往他身後那眾紫衣衛掃去,那些紫衣衛登時繃緊了背脊。
紫衣衛與緝事衛是結了死仇的,本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宿敵,經過之前緝事衛對紫衣衛的血腥清掃,自然而然搶奪了他們手中的權力,如今更是成了不死不休。
沒看雙方的兩位頭兒一照面上就是語帶機鋒嗎?他們還來得比緝事衛晚,回去後怕是不好交代了。
“湊巧而已!紫統領見諒,我這個人運氣一向比較好,你知道的!”赫連恕板著一張冰塊兒臉,一本正經說著俏皮話,卻讓聽的人覺得他更有兩分欠揍。
紫統領當下哼了一聲,嗓音裡原本慣常的澹澹笑意早就消散無蹤,“但願赫連都督能一直好運氣!太后娘娘和兩位公主殿下在禪院裡吧?我先進去參見,你們留下,等候號令!”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赫連恕,後頭的話卻是對著身後的手下說的。
“是!”二十來個紫衣衛齊聲應喝,竟也有聲動九霄之勢。
紫統領淡淡瞥過赫連恕,越過他邁步離開。
赫連恕卻沒有多看他一眼,抬手招來蘇勒,低聲吩咐道,“紫衣衛既然來了,想必就不會再有事兒了,你跑一趟崖上,去告訴兩位郡主,讓她們安心。”
蘇勒並未馬上領命前去,而是賊兮兮望著赫連恕笑,用一種很是欠揍的語氣道,“不生氣了?方才瞧你氣得厲害,我還當你這回不好哄了,誰知道人家還沒怎麼呢,你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滾!”赫連恕的回答是抬起腳來就毫不留情照著他屁股一踹。
蘇勒雖然動作靈巧地一躲,卻到底沒有躲開,一邊捂著屁股跳了老遠,一邊道,“你就口是心非吧!”話落,人就已經腳底抹油溜了。
紫衣衛的到來讓太后與流民的談判也很快結束。流民們的姿態早已與方才截然不同。太后倒還是和顏悅色,將事情交代給了赫連恕與紫統領一併督辦。至於他們雙方合或不合,又該如何去督辦,就全然不在太后的考量之內了。
太后的身體本就不好,又折騰了這麼大半夜的時間,早就是強撐著的了,如今,事情基本落定了,她便再也撐不下去,讓長公主和幾個貼身宮婢扶著回了禪房歇息。
徐皎和匐雅被接著從崖上下來時,那些流民已是被帶出弘法寺去了,還有些人在清理痕跡,可禪院內外還可見一片未及收拾的狼藉。
聽說太后歇下了,匐雅便是靜靜走了,多一句話沒有。
徐皎四處看了看,沒有見著赫連恕,只得抓了一個近旁的禁軍過來一問,得知緝事衛和紫衣衛領了安置流民和督辦後續之事,又著重問了赫連都督有無受傷,得到了令人安心的答案,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回到屋裡想著歇歇,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一點點亮了起來,她便是一個跟斗翻了起來,穿戴妥當後就衝出屋去了。
經過了不同尋常的一夜,弘法寺這塊方外之地也沾染了紅塵殺伐之氣。晨光熹微裡,赫連恕蹲身在一片猶可見血跡的泥地上,俯身拾起散落在泥土裡,一根不起眼的銀針,將之夾在兩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