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眉心一蹙,“茵茵可是活生生的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語調裡的不贊同滲透到了每個字裡行間。
“所以,我不是給了她景家大奶奶該有的優容了嗎?”景鐸已經將那顆果子啃完了,抬手將果核扔了,從袖口裡掏出帕子來慢條斯理將手拭淨,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說了這麼半天的話有些累了,二妹妹,我往後睡哪兒啊?”一邊問著,他一邊用那雙桃花眼笑睞著徐皎,顯然,這是不想再繼續方才的話題了。
徐皎總覺得看他一眼都覺扎眼扎心,別過眼喊了一聲,“負雪。”
負雪立刻會意上前來,到得景鐸跟前屈膝福了福道,“大郎君,請隨婢子來吧!”
景鐸卻是撇著頭,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徐皎氣鼓鼓的臉,見著她頰上被氣出來的淡淡桃粉色,嘴角微不可察地牽了牽,而後隨在負雪身後轉了身,踏出門去,卻是又道,“一會兒晚膳可得備得豐盛些啊,最要緊要有酒,我說,你們府上有沒有酒啊,若是沒有,可要趁早去買些回來,若是沒酒喝,我可是不樂意的”
那聲音漸漸遠去,屋內的徐皎聽著卻是氣不打一處來,“聽聽,聽聽,這像話嗎?要不是我這還‘病’著,真想跟那日一般抄起掃帚再狠狠揍他一頓。”
文桃聽著卻是笑了,“要婢子說,大郎君與郡主兄妹的感情倒是挺好。”
徐皎聽著,卻是驚了,看傻子一般看向文桃,“你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還是眼瘸?她和景鐸兄妹感情好嗎?
文桃笑弧擴大,“郡主氣歸氣,可整個人卻鮮活了不少。大郎君來咱們府上住幾日也挺好,這府裡如今是真真冷清,大郎君來了,許能熱鬧些。”
這個倒是,有景鐸在的地方,就沒有冷清的,他本身就是個能唱大戲的。
“對了,方才城南的莊子上送了些鮮活的雞鴨,還有一籃子新鮮的冬筍來,郡主可有什麼想吃的,回頭讓小廚房做來。還有大郎君的晚膳,郡主可有什麼吩咐?”
徐皎這會兒聽著景鐸都覺得煩,“他啊,什麼都能吃,他不是要喝酒嗎?從酒窖裡搬點兒酒來,直接灌飽他就是了,哪兒需要備什麼晚膳。說不得直接醉死了,往後就省事兒了。”忠勇侯府裡專門闢了酒窖,裝了滿滿一窖的酒,畢竟,這宅子的男主人自個兒就是個無酒不歡的,而彼時,前院兒裡還養了一院子都喜歡喝酒的大男人。從前每兩個月就要往酒窖運一回新酒補足庫存,現在倒是沒人喝了。所以景鐸說錯了,這府上啊,什麼都缺,還真就不缺酒。
文桃自然知道徐皎說的是氣話,笑了笑,沒有當真,正待行禮轉身退下時,徐皎卻是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起什麼,雙眼都亮著光道,“等等!”抬起手朝著文桃一招,後者愣了愣,遲疑地靠了過去,徐皎立刻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兩句,一雙眼睛比方才更亮燦了兩分,嘴角更是勾著一抹刁壞的笑。末了,對著愣怔的文桃一擺手道,“去吧!”
文桃遲疑地看著她,片刻才應了一聲是,轉身而去。
徐皎卻是窩在被子裡呵呵笑了起來,那笑容怎麼聽著都有些瘮人。
宅子的另一頭,剛剛隨著負雪走進一間客房的景鐸還沒來得及打量屋裡的陳設呢,鼻間就是一癢,猝不及防就是打了個噴嚏。
“怎麼回事兒?定是你們這房裡許久未曾打掃了,灰塵太多,我們郎君才會打噴嚏。”後頭的大千衝上來便是一臉沉肅道,“不行,你們得給我們郎君換間房,我們郎君身子嬌貴著,最受不得這灰塵什麼的,若是起了疹子”
“好了,大千!”景鐸卻是一抬手,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絕,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方才一瞬間後頸發涼的感覺不過是錯覺罷了,一邊舉步走進屋子,一邊四處逡巡了一下道,“不用麻煩了,我瞧著打掃得挺乾淨的,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