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進去瞧瞧那談先生罷。只怕他的時間不多了,我方才還在擔心你要趕不上了。”
“什麼!?”花升將聽駱大歡如此說,急急忙忙便衝入了山洞中。昏暗的洞窟裡,在一堆子木箱上鋪著兩床潔白的棉被,躺在這棉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儒家弟子談直卻。只是談直卻的臉色,比他身子底下的被褥還要慘白。
“花……花兄弟……我總算等到你了。”身受重傷的談直卻聽到洞口傳來人聲,這才睜開眼睛,望著跪在自己榻前的人。“天明!?”談直卻一看,不禁叫道:“怎麼是你!?”
“是我。”荊天明抓著談直卻的手,已由他的脈象探知談直卻斷然是活不過今晚了,不禁也是目中含淚,說道:“是我,荊天明。是我冒充的花升將。”
“原來如此。”談直卻虛弱地點點頭,嘴角卻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本來盼望能在臨死前,將一些事情交代給可靠的人。聽那馬賊頭子駱大歡說墨家的花升將就在左近,沒想到來的卻是你。好好,這樣也好,來的是你也好。八年了……”談直卻望著荊天明的臉龐,輕輕反握住他的手,“想當初在桂陵,你跟我還有花升將,我們是處得最好的。後來你……背叛兄弟……”談直卻搖搖頭繼續說,“開了城門,救了桂陵城中所有百姓的性命,百姓們都很感激你。但是,你也葬送了齊國的未來,讓天下成了秦王嬴政的天下,這一點又讓很多人恨透了你。這些功啊過的,實在難講、難講啊。”
“荊天明。”辛雁雁見眼前這個嶽大哥花大哥,如今又變作了荊大哥,本以為不過是嶽皋又假扮成某位武林人士,但聽談直卻說,終於恍然大悟,心想:“對了,荊天明。怪不得我先前覺得好耳熟。荊天明,不就是那個當年在桂陵城血戰中,臨陣倒戈,相助秦軍攻入城內的那個人嗎?”辛雁雁望著正在專心聽談直卻講話的荊天明,他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嘻笑胡鬧的模樣?“如此看來荊天明才是嶽大哥的真實身分。”辛雁雁暗自猜測著:“這大概便是你隱姓埋名的原因了?但以你近日所作所為,哪有絲毫別人口中的小人模樣?唉,其實你是荊天明也好,花大哥也罷,對我來說,你永遠是那個奮不顧身救了我的嶽皋。”
不知道是不是講了太多話,談直卻一陣劇烈的咳嗽。“你喝點水。”荊天明端起水碗放到談直卻唇邊,顫聲問道:“你……你的武功怎麼廢了?”“怎麼?你摸摸我的手便知道了?”談直卻笑了笑,“八年不見,兄弟又進步了。我的經脈給人用極高深的內功來回摧殘,內力全消了不說,還讓我變成了這樣一個廢人。”談直卻勉強舉起右手揮了揮,但那手卻顯得無力極了。“是誰那麼殘忍?”荊天明恨恨問道。“是一個武功極高的老人。”談直卻言道,“但是,天明,重要的不是誰傷了我。而是……而是牽涉到一塊白玉。”荊天明聽得此言嚇了一跳,心想:“怎麼又有白玉?”急忙開口問談直卻道:“那可是一塊魚狀的白玉?”這次換談直卻嚇了一跳,“你怎知是魚狀的白玉?”“這說來話長,談兄,你還是將你知曉的部分跟我說了吧。”
“那大概是三、四個月前的事情了。”談直卻喝了口水,開始訴說起來:“你也知道我師父端木敬德畢生的心願,就是將儒家的學說發揚光大。為此,雖然最終是由崇尚法家學說的秦國統一了天下,但我們儒家子弟在新任掌教邵廣晴的領導下,仍然是遊走四方,到處興師講學。”
“我當然也不例外,一年中少有幾天在家好好待著的,總是放心不下各地辦的學堂,三不五時就會到各處去拜訪。可是幾個月前,我從河內郡出來,打算到三川的幾處學堂察看教學的情況。沒想到三川郡的幾個學堂都教人給廢了,我在當地四處打聽,那兒的百姓本來都三緘其口,後來是有人看我一身儒家子弟的打扮,這才好心提醒我。說是幾個學堂裡,儒家的弟子都給秦兵抓走了;學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