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緊握著九龍冥鞭,兩足踏著一名無端被踩住(的)鬼谷弟子,整個人身形可笑地上下襬蕩,左搖右晃,原來是腳下那名鬼谷弟子正拼了命地將身子扭來轉去,試圖想甩下黏在自己肩膀上的這隻大蒼蠅,而柳帶媚也拼命運勁使力,企圖從嶽皋手中收回九龍冥鞭。
嶽皋邊打還邊提醒腳下那名鬼谷弟子,“當心當心!上面上面!左邊!左……哎呀,左邊被同門師兄弟砍到了吧?又來了……右邊!這次換右邊了……”柳帶媚滿臉驚恐地看著對手,明明他兩人藉由手中長鞭在以內力拼鬥,此人下盤穩固不說,居然還能隨意開口說話?柳帶媚身為四魈之一,橫行江湖許久,是以將八年前內力拼搏輸給了一個少年之事,視為畢生奇恥大辱。從那以後,他便日夜努力習練內功,自覺已有不少精進,沒想到今日相較之下,自己又是遜人一籌。
“尊駕好俊的功夫!”柳帶媚暗想,此人不知是何來路,年紀輕輕有此功夫,必是名門之後,言語中竟帶了幾分恭敬:“何不說出姓名,好叫世人知道。”柳帶媚一說話,嶽皋便感覺對方從鞭上傳來的內力稍微減弱,嶽皋無意傷他,便也收回一些內力,開口道:“這有什麼好隱瞞不說的,我乃江湖上一無名小卒,名叫嶽皋。只怕說出來柳先生也不認識吧?”
柳帶媚臉色一沉,暗想道:“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我柳帶媚是倒了什麼楣了?老遇上這種……”想起八年前的往事,柳帶媚忽然眼皮一跳,“這鞭上傳來的內力,又正又純,綿密如海、澎湃似浪,人的面貌可以改變……但這內功……”柳帶媚怎能忘記,八年前就是這股內力,一掌將自己打得嘔血。柳帶媚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狀似乞丐的嶽皋,吃驚叫道:“原來是你!八年前你居然沒有死!什麼嶽皋?你是……”
柳帶媚嚇的這一跳,倒沒有嶽皋來得大。嶽皋萬萬沒想到柳帶媚居然能認出自己的真面目,眼看他就要叫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口中發出一聲唳嘯,提著九龍冥鞭倏地從那名鬼谷弟子肩上拔身而起,又倏地放開鞭子,朝柳帶媚凌空發掌而去。
柳帶媚見這掌來勢如此凌厲,哪裡還顧得上講話?當嶽皋將九龍冥鞭一抽一放,柳帶媚原欲撒手,沒想到嶽皋的內力自有一股粘勁,要他撒手也不得。待到嶽皋放開長鞭時,柳帶媚便宛如一隻提線木偶,給人整個提起。嶽皋一掌發出,正正地打在了柳帶媚胸口處,就聽得砰地一聲,柳帶媚向後飛出,跌落在眾多鬼谷門人之前,結束了他胡作非為的一生。
上百個跟著柳帶媚一起來的鬼谷門人,眼見柳帶媚居然給人一掌打死,都嚇得停在當場。嶽皋自己好像也很吃驚,他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彷彿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殺了柳帶媚。辛雁雁覺得抱著自己的嶽皋,似乎正在發抖,她關心地問道:“嶽大哥,你受傷了嗎?”“沒有。”嶽皋還是盯著自己的右手,臉上全是陰霾,答道:“我好得很,一點兒事也沒有。可我剛才殺了人了。”辛雁雁點點頭道:“是啊,你殺了柳帶媚,那很好!柳帶媚是個惡人,早就該死了。”“不、不是這樣的。”嶽皋說話的聲音忽地變小,“無論如何,殺人是不對的。我實在不該殺他。”“為什麼?”辛雁雁百思不解柳帶媚有哪一點不該死,“嶽大哥?啊——!”辛雁雁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嶽皋一抬頭,只見在百餘名鬼谷門人中,突然有一片細閃閃的暗器射出,恰如飛濺的水滴般,朝辛雁雁迎面而來。
原來束百雨早就混在鬼谷眾弟子當中,只是因為在石屋中已與嶽皋交過手,知道自己硬拼毫無勝算,這才隱忍不發,只希望借柳帶媚之力除去嶽皋、奪得白玉。沒想到,曾經放走自己與黑黃二婦的嶽皋,卻對柳帶媚猛下殺手。束百雨評估情勢,實在估摸不出嶽皋是否會殺了自己,眼見他陷入沉思,束百雨哪能放過這大好機會,立時便放出他的成名暗器“水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