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韓素險要以為她已人間蒸發。
“小姐,你總算是醒了。你可知我昨夜費了多大功夫才把你從廊前搬回來?”聽得韓素起身,那丫頭急急湊了過來。
韓素面上起了絲微不可查的笑意,推開紅鸞湊過來的小臉,道:
“是是是,真是辛苦我們紅鸞了,既是如此為何不曾將我叫醒。”
聽此,紅鸞明亮的臉蛋兒拉了下來,眉心幾要揪在一起:
“小姐你還說,你都好久不曾好好睡一覺了,我豈能叫你?”
語畢抬頭便見韓素一臉訝異的望著自己,不悅的撇了撇嘴: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我每天睡得跟豬一般為何還知道你沒睡好?”她哼一聲,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我紅鸞可是天下最稱職最稱職的丫頭!小姐的一切我自然全都知道!”
堪堪說完她就抱著腦袋跳了起來。
韓素眸中淺笑,收回敲完紅鸞額頭的手:
“我還以為紅鸞急著要我醒來是盼那香噴噴的早膳。如今看你如此精神可見是我想錯了,不如就吩咐下去今日不用早膳了?”
小丫頭的臉又耷拉了下來:
“小姐。。。”
韓素覷紅鸞一眼,便翻身下床、洗漱更衣,小丫頭見早膳在望,神氣亦全回了來,在韓素身側蹦蹦跳跳、拿拿這個、遞遞那個。
韓素忽的想起多年前紅鸞剛剛上山,本欲姐妹相稱,紅鸞卻偏要做丫頭。紅鸞原是個不算富足、卻也不清貧的家裡出來的,想來在家中極是受寵,更不曾幹過什麼活,唯有廚藝一項可稱一絕。上山之後紅鸞便擔負起了伙食,韓素則包辦了擔柴送水的粗重活計,實是說不清楚誰是丫頭誰是小姐。可嘆紅鸞卻總愛以天下最好的丫頭自居。
梳洗已畢,便往沐王書房去,這幾月的三餐皆是在那處。紅鸞其實並不與韓素一起,卻總堅持丫頭不能在小姐之前進食,於是便待到了此刻。至於沐王,今日韓素確確遲了三刻,但沐王必會等她。
入了書房,沐王果還候著。經過昨夜折騰,秦隕安的面色比平常還要蒼白許多,不過想是後半夜睡得一陣,不見太多倦意。
韓素只掃他一眼,道了一聲早安便坐下用膳。
早膳在寂靜中用畢。一如往常,食畢,沐王便要被侍從推出門去,在清晨不寒涼也不太火辣的日光中流連些時候。如此卻是因那兵法曾雲的:“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岐黃之中也有此理。清晨的日光於秦隕安此刻的身子最是適宜,只是呆久了卻要銳氣侵體,因此他通常去不得太久。平日,這個時間是韓素最欣喜的,因為可以自在的在沒有他的房內待上片刻,看看書架之上她垂涎的書冊。
今日卻是不同,王府侍從剛要扶上沐王輪椅便被韓素揮手擺開。
“且先下去,今日我來陪王爺走走。”
語畢,她也不理秦隕安臉上的詫色和那叫風的侍衛的一臉猶疑防備,推著秦隕安便出了門。
屋外,晚春清晨的暖意堪堪浮出,還伴著時時吹來的微風。秦隕安坐於輪椅之上,不作言語,心裡卻不禁思慮韓素今日的反常。平日她雖冷淡,禮數卻總是周全,今日早膳她不曾向他行禮,倒破天荒的道了早安,此刻更是反常的推著他出來。他垂眸,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半晌開口:
“素素今日有些不同。”
“哦?此話從何說起?”
“素素不知?”他道,語氣含著一絲探究。
“王爺,韓素今日並無不同。若要說不同,便是前些日子不同了。”她這話是在說往常的她是反常的,而今日的才是正常的了?
秦隕安不言語,心下知曉她還有話要說。
“素初入王府,不甚適應,因此行止略有失常。過往是素不懂事,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