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一僵,顯然這個問題正中紅心,戳到了他的心事。尹二爹和蘇德三爹的神情猶在他眼前,那些話如同啃噬人心的白蟻,令他心慌難安,只想快些找到清葵,誰知道又看到了那樣的一副畫面。
那個男人他是知道的,尹子毓,算是清葵的青梅竹馬。他可以不介意連成碧,卻對這個尹子毓頗有些介懷,只因為清葵是喜歡過他的。鬱沉蓮甚至在心中聯想,若清葵當初沒有離開月氏,是不是最後陪在她身邊的就是這個男人?他不由自主地對尹子毓產生了敵意,甚至剋制不住想要把他趕出清葵視線的慾望。
商家的女兒,都很多情。他還記得尹春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向他陳述了這樣的事實。清葵將來一定還會愛上別的男人,他必須有心理準備,有這個覺悟要與他人分享清葵的愛。
連向來靠譜的蘇德也十分贊同,滿面惆悵地說起自己當初是如何不願,奈何情到深處,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局,與自己從來不屑的尹春共侍一妻。這話說完之後他被尹二爹狠狠踹了一腳,兩人一語不合,打了起來。
鬱沉蓮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打了一圈之後又鼻青臉腫心平氣和地回到桌上喝酒,不約而同地作出他尚且任重而道遠的結論,鼓勵他向他們討教些服侍夫人的心得,好令清葵晚一些對他厭倦,晚一些另尋新歡。
聽了這麼一席話,任誰也不會好受。但這些話他也不好同清葵說起,只得悶在肚裡,生著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氣。
“我就知道是他們兩個說了什麼!”雖然他不說,清葵也猜得到。她憤憤道:“他們兩個湊到一處,沒一次不算計我!”
“他們為何要算計你?”鬱沉蓮悶聲問。
“還不是因為我以前……”清葵頓了頓,訕笑道:“以前我整他們整得太過了,所以一有機會,他們就一定要報復過來。只可惜我一直很警惕,沒讓他們得逞。這回倒是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
鬱沉蓮可憐巴巴地瞅了她一眼。“他們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清葵見左右無人,旋身擋住他的去路,拉下他的脖頸道:“他們究竟說什麼了?”
鬱沉蓮攬住她的腰,低頭便吻。這些日子他們身在月氏,少有兩人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此刻難免情動。吻著吻著,兩人便已氣息不穩,渾身燥熱。鬱沉蓮啞聲在她耳邊說道:“小葵,我們快些成婚罷,孩子……總得有個身份。”
清葵低笑了一聲。“沒錯,孩子他爹——也得有個身份。”
鬱沉蓮知道心思被她看穿,心下一窘,臉色微紅。索性攬緊她道:“不能有別人。我們之間,不能再有別人。”
清葵一愣,正要回答,卻忽然覺得裙角一緊,像是被人拽了拽。她低下頭,但見一名兩三歲的女童,眨巴著清亮的大眼,好奇地仰頭盯著他們看。
“姨——姨……”女童生得標緻可愛,奈何臉龐上一塊蛇形的黑色胎記,從額前一直延伸到臉頰上,看了有些怵目驚心。她揮舞著手臂,像是想要清葵抱。
清葵和鬱沉蓮對視一眼,對這個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小丫頭很是好奇。她蹲下身,把她抱進懷裡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河。”女童奶聲奶氣地回答,還沒忘了怯生生地看鬱沉蓮一眼。“叔——”
鬱沉蓮聽這小女童叫自己,微笑著正想回應,卻聽她喃喃道:“叔——不能欺負姨姨。”她吐詞清晰,說得是擲地有聲。
清葵與沉蓮俱是一訝,不由得笑出聲來。“不錯,他欺負姨姨,是壞蛋。”清葵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親。“小河,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爹孃呢?”
小河聞言,垮了一張小臉,看上去有些沮喪:“小河沒有娘。爹爹——不知道在哪兒。”
兩人面面相覷。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