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清葵漲紅了臉。“這是我自己的事。”鬱沉蓮連忙道:“伯母,此事都怪晚輩,不該讓清葵涉入險地,差點受人暗算。”面對未來丈母孃,他十分內疚。
清薈長公主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本宮有遠見,替清葵做過免咒之儀,這一次怕是她也難逃巫祝術的控制。”
尹春在一旁插嘴道:“還好咱們清葵聰明,來了個將計就計,否則哪有這麼容易拿到巫人術,又成功脫身?”
“你以為當真脫身了麼?”清薈長公主冷笑一聲。“我看那送行的尉遲將軍神色不定,行動詭秘,所謂送行一定沒那麼簡單。”
“據我對連成碧的瞭解,他不會那麼容易放過越王母子。”清葵道:“怕是路上還有玄機。”
“無妨,我們早已佈置好一切,若他們敢來,定是鎩羽而歸。”三爹朝清葵和藹一笑。“清葵,你娘這些年時時念起你,如今總算能迎你歸國,實在再好不過。”
清葵勉強朝他笑笑,依然有些不自然。三爹蘇德,原本是北戎國的將軍。北戎國曾試圖侵犯月氏,卻未想被清薈公主帶領的月氏軍大敗。蘇德被擒,做了清薈公主的戰俘。
從戰俘到侍從,最後成了愛人。這段離奇古怪的情史在月氏亦為人津津樂道,卻是清葵心裡一道不大不小的坎。其實現在想想,她心裡也明白母親並非是刻意選在那個時候與三爹成婚,而自己親爹的死實際上也與他們成婚一事毫無關聯,但這道坎已存在多年,一時之間難以邁過。
英挺的三爹蘇德神情微澀,與同樣表情的清薈公主對視了一眼。清薈公主轉向鬱沉蓮道:“沉蓮公子,你與清葵的事本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如今清葵身懷六甲,你打算如何?”
鬱沉蓮執了清葵的手,正色道:“晚輩早已許下諾言,願娶清葵為妻,一世追隨,不離不棄。”
清薈長公主微頷首,視線落在清葵的身上一頓,很快轉開,掩下眼中溼意。“這個不省心的孩子,今後就交給公子了。希望公子記住今日之言,如有違背——”
“如有違背,願受天譴,永世不得善終。”鬱沉蓮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連清葵也驚訝了一瞬。
尹春抹了一把眼淚。“真感人……”
蘇德鄙棄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注意點兒,別在孩子們面前丟人!”
清薈長公主咳了咳,兩個男人立刻噤聲。“別忘了,我們還有場硬戰要打。”她望向清葵的小腹,目露溫柔。“沉蓮公子,保護好清葵。”
七十六章 醜小鴨和白天鵝
連成碧坐在楠木漆金的九龍寶座上,雙目凝視著指間翻轉的那隻雕工精細的葵花簪,久久不語。清葵離開時的一顰一笑,在他腦中不斷地緩緩來去,就像一出深藏諷刺的皮影戲,演戲者入了戲,而觀戲者卻不知是戲。
他還記得自己向她發誓總有一天會讓她成為他的皇后,向她保證只有她可以生下屬於他的子嗣。然而她巧笑倩兮,對他撒嬌般地懇求。她說自己離開家鄉已經太久,很想回去看看;還說不忍爹孃對她牽掛神傷;甚至還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請他放她歸去,等她回來。
連成碧忽地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將手中的金簪用力朝外一扔。金簪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微閃的弧線,不偏不倚,落進了燃燒著的青銅火爐裡。無數炭灰被帶起,在暖爐上空飛舞。火爐裡偶爾傳來幾下炸裂聲,在這空蕩寂清的大殿上顯得突兀。
假的……原來都是假的……該怪她太會演戲,還是怪自己太過痴望?就算明知道有受騙的可能,還是矇住了耳目,情願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越是這樣盲目,真相來臨的時候就越是難以接受。當他發現巫人術已被人盜走的那一刻,無論什麼樣的痴望,什麼樣的企盼,統統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