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水流注入茶杯,一股清香的味道從茶杯溢位,頓時神清氣爽。
“鳴兒姑娘的早茶真是人間的鮮物,方圓三里之內就聞到了這股清香,一掃早晨的惰氣。”誰也沒有想過,這鳴兒姑娘雖沒有下廚房的可能,但是這泡茶的功夫可謂一絕。自她來到太醫院,不僅百草園欣欣向榮,連太醫院也井然有序。在學堂上,他們見識到鳴兒與李茂的妙語連珠,明白鳴兒的悟性很好。漸漸地,大家都明白師傅為何要破格向皇上請旨,收鳴兒為徒。李茂善醫術,這樣精通百草的女子,豈不是師傅苦求之人。
“鳴兒姑娘,這次你又往早茶中加入了何種藥草,竟如此甘甜。入口即化,似有股暖流。”那人品了一點茶香,好奇地問道。
“只是百草園新長出的嵐蕙,這種草藥有淡淡的清香。採上早晨帶有露珠的新葉,倒入八分熱的水中,直至煮沸,再與茶葉混合。”雲輕詳細地解釋著早茶的製作方法。
“此種草藥,在李玟李先生的百草集中有何具體功效?”
雲輕撲哧一笑,這小子原是要借早茶來講百草集,怪不得如此早起。“嵐蕙,天寒之時生長,性熱。帶有淡淡清香,可製成香囊,通心潤氣,神清氣爽。熬製汁液,可以預防寒症,化痰止咳,尤在玉花時節有奇效。”
“鳴兒姑娘好學問,短短几天就記住了百草集的精華。”
雲輕不語,身子湊到跟前,往杯子中添水。
“今日姑娘怎未佩戴若蘭佩?”有些奇怪,鳴兒姑娘一直將自己的玉佩當作寶貝,常常撫摸著玉佩的紋路,露出淺淺的微笑。怎麼今日一反常態,竟沒系在腰間。
雲輕嚇了一大跳,趕忙去摸腰間的衣帶處,竟空無一物。想是放在芝蘭堂的何處,在桌上摸索了一番,不料碰到了茶杯,濺了一手的茶漬,燙紅了雙手。這一切,可是急哭了雲輕。母妃死後,惠安帝便將所有有關母妃的物件統統收回,只留下這塊若蘭佩,是母妃留下的唯一一樣物件。
那弟子趕忙扶住雲輕,讓她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安慰道:“鳴兒姑娘,你別急,想想是不是丟在了何處。我先去給你找一些治燙傷的藥,可別亂動。”
雲輕掉了點頭,竟忘了謝過了他。腦袋全部被玉佩給填滿了,容不下他物。突然想到今早把它放在了衣婁中,便匆匆趕去自己的房間。
可誰知,她的玉佩隨著衣婁消失了。雲輕倒在桌子的一側,眼淚不知覺間落了下來。想這衣婁可能被浣衣的宮女當作髒衣服拿走了,便又趕去浣溪紗,全然忘卻了手上的燙傷。
浣溪紗,來自民間的稱呼。女子多在溪邊浣洗衣物,而那時的衣服多由紗布紡織而成,因而在宮中喚為浣溪紗。浣溪紗有大量的宮女和女工,地位比一般的宮女低,負責清洗各個宮中的衣物,至於製衣,是由尚衣間負責。值得一提的是,醉人居的多數人在這裡工作,只有少數美貌且機靈的女子留在宮中任事,自是與浣衣女不同。
雲輕千般打聽,姐姐長姐姐短的,終於知道管事的嬤嬤在何處。嬤嬤也算客氣,畢竟也不敢怠慢太醫院的人,說了一個大概,讓她去木間去瞧瞧,今早的衣物都堆放在那邊。
剛踏進木間的門檻,就被一女子拉住,“快,把這些衣服洗了。”
雲輕楞了愣,不知這是怎樣的情況。自己是來找玉佩的,不是來洗衣服的,想必是這位姑娘誤會了。
“還愣著,快點,到了時辰,交不出衣服,本公主饒不了你。”突然,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捂著嘴巴。
公主?為何天元王朝的公主會在此處,難道……雲輕的心中大概有了瞭解,不慌不忙地回答:“這位姐姐,想必你是誤會了,我不是浣溪紗的女子,只是來尋我的玉佩,不知姐姐可有瞧見?”
永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