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讓人駁不開去。
周伯升仔細忖度,雖采薇是個少見聰敏的丫頭,蘇善長說的卻也有理,如今才不過八歲,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長大了還不知是個什麼樣兒,反不如姐姐明薇,性情已十分穩重,雖不念書識字,蘇善長說的對,讀書也不是女孩兒家的正經事,娶妻娶賢,這樣說起來,明薇的確比采薇更合適些,且年歲上也般配。
周伯升微微瞥了眼外屋,明薇那丫頭生的好模樣兒,將來必然不差,想來子明更中意一些,想到此,便點頭應了。
周伯升這一點頭,蘇周兩家這兒女親家便成了,雖匆忙,禮數卻周全,周伯升讓小廝去城裡尋那最好的定禮,一色都置辦了來,正兒八經,請了馮秀才跟鄉里的地保里正過來,權做箇中人,也證一證這門親事。
蘇家也特特擺了酒,請四鄰八舍的鄉親們,這一起定親的事兒,直鬧過了十五,周伯升父子辭別周家上了路才算完。
過了正月十六,這個年就算過去了,家家戶戶都該為這一年的生計準備,蘇家也不例外,劉氏是個有心的,周伯升置辦下的那些定禮,她一絲沒動,一總都細細的收進了箱底兒,想著將來原封不動給明薇填進嫁妝裡去,另外也計量著怎樣再生些銀錢出來才好,除了明薇的親事,這三五年間還有個小叔呢,這一娶一嫁,手裡沒錢怎麼行,靠著家裡那幾畝田肯定不行。
她這裡正愁著,可巧他大兄弟過來瞧他,要說這劉家人丁也不算興旺,原也不是這邊的家,隔著兩個村的屯子裡是劉氏的外祖家,劉氏幼時家裡窮的揭不開鍋,她親孃舅便把她接到外租家養著,後來外祖母病沒了,又趕上那幾年鬧瘟疫,舅舅怕外甥女在身邊有什麼閃失,便送了家去。
劉家本來地就不多,日子過的不寬裕,弟弟劉大虎十五那年,又趕上了場大旱,地裡頭顆粒無收,那麼大老遠的,就指望著這邊劉氏的舅舅接濟著過日子,後來舅舅跟劉氏的娘商量,與其一家子守在這裡捱餓,不如把丫頭先嫁出去,好的歹的不至於餓著是真的。
劉氏這才嫁到了百里外的蘇家來,換了兩口袋麥谷回去,救了劉家的急,劉氏原想著給家裡換嚼穀的親事,必然不多如意,待到嫁過來,見丈夫雖憨實,卻是個知冷著熱的人,婆婆也不是那蠻橫的婆婆,小叔也還是個不大的孩子,公公去了之後,一家子擰成一股繩的過日子,卻也過的有聲有色。
過了幾年劉家那邊好過了,弟弟大虎也娶了媳婦兒,誰想劉氏的爹孃一前一後趕著走了,劉氏的舅舅這邊,那年上說出去做買賣,往南邊去了,竟是幾年沒音信,就撇下劉氏的舅媽跟表妹在家裡,前些年,表妹嫁的遠處婆家,舅母也跟著過去了,一開頭還有些音兒捎回來,這兩年越發連個信兒都聽不見了,劉氏讓丈夫託人尋了多次,說表妹的婆家搬了地方,搬去哪兒了也不曉得。
話說遠了,咱們再說劉氏的弟弟劉大虎,這個人天生有點鑽營頭腦,不知怎的,尋了門路做起了皮子生意,鄉里人都說跑皮子,就是去那深山裡的獵戶人家收了皮子回來,硝制了再賣,趕上好運氣,獲利頗豐,兩年間,便把窮日子過的富裕起來,因念著親姐姐,隔三差五便送些米糧東西接濟。
今年劉大虎貪著多賺點兒錢,便多跑了幾個地兒,年前就沒趕回家,直等到初八才回家,過了年惦記著做買賣又跑了出來,特意饒了道來瞧他姐。
劉大虎還沒到蘇家,路過蘇家莊前路上的茶棚吃了碗茶,就聽見隔壁桌的幾個人嘀咕議論著說姐夫蘇善長,救人得了好報的事兒。
一箇中年的漢子道:“怪道那姑子廟裡的姑子說他家兩個丫頭是富貴命,那周家老爺來的時候,咱是沒見著,可他家少爺可正巧從我家門前的道上過,好傢伙,兩輛青帷馬車,兩匹高頭大馬拉著,那皮毛都是油光水滑的,連著小廝家丁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