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身軀微微一震停在原地,牛二聽到前面傳來清晰卻艱難的咕嚕聲,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能說出來。身體也慢慢調轉,那張被鬍鬚和風塵遮蓋的臉也顯露在牛二面前。
“牛二。”司徒天河聲音不大,卻彷彿有一種特殊的沙啞,穿過鼎沸的人聲清晰地傳入牛二的耳朵裡。
四目對視的一瞬間,牛二洶湧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當年初次相遇時司徒天河意氣風,眉飛色舞間指點江山的氣概。誰能想到,他們這些源於天蒼,或許早已被刻在秦山榮譽堂牌匾上的強者在蠻荒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如同垂暮老人一般步履蹣跚,或許只能在睡夢中追尋往昔的豪情。
“兄弟。”牛二張開雙臂,微笑地看著司徒天河,那份流淌在血液中、深入到骨髓裡的親情激出來,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
“牛二,那個邋遢鬼是誰?”趙琳兒幾人早已跟過來,看到牛二對那個落魄的修者張開雙臂時終於忍不住皺眉問道。
啪……
“滾開,你這個膽小鬼,不加入的人統統滾開。”司徒天河剛走幾步,一個鞭子準確地落到他頭頂,兇惡護衛的聲音也緊跟傳來。
司徒天河的身體在護衛的皮鞭下微微顫抖,眼中的憤怒瞬間騰起又強行壓下去,乾裂得紫的嘴唇開闔,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去見我的朋友。”
“哼,朋友?無非是同病相憐的垃圾而已,給我滾開。”牛二等人站在護衛身後,他並沒看到,臉色猙獰著怒斥。若是這個邋遢的傢伙再不聽話,他不介意麻煩一點宰了他。
“卑賤的奴僕,你說誰是垃圾,黑大,掌嘴。”沒等牛二回答,剛湊過來的趙琳兒勃然大怒,想來只有她說別人的份兒,今天這匹不長眼的牲口竟然敢撞到她頭上來,被人襲擊又擠著狹小的飛行生命飛回來的怒火登時潑出。
身形一晃,看似遲鈍木訥的黑大瞬間出現在護衛眼前,寬大的手掌劈里啪啦落到護衛臉上。只幾下,護衛臉頰高腫倒飛出去,猙獰的臉色也痛苦的扭成一團。
“媽的,敢動我們闊州段家人?兄弟們,宰了他們。”一旁的護衛早看到這邊的情況,見自己人捱打怒斥一聲朝黑大沖上去。
“黑大,不用客氣,廢了他們。”趙琳兒雖然高傲,但卻熟知城裡的規則,就算她也不敢違背。不過廢幾個人不傷及性命還是家常便飯。見剩下的三個護衛大呼小叫衝來也不退卻,站在原地如同將軍般號施令。
“遵命,小姐。”平時拖拖拉拉的黑大此刻痛快無比,應了一聲左手閃過一抹寒光。寒光三分射向衝過來的三個護衛,高大的身軀也如一團黑雲迅後退護在趙琳兒身前。
“不要。”牛二和陸飛都感覺到不妙。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趙琳兒的父親縱然是府主也管不到這裡來。他們還要趕往商川府,若是就此惹上本地的大家族這段路恐怕就難走許多了。
只是他們的聲音並未快過黑大出手的度,話音落點三聲慘叫傳來,三個護衛胸前各自暴起一團血花,牛二清晰地看到三人的元嬰在血花間粉碎。
元嬰是大多數修者的根本,元嬰被廢,也就等於一身修為被廢,這樣雖然還留下一條命在,但在蠻荒,這種懲罰甚至比死還痛苦。
“碎嬰針?”尖嘴猴腮的管家眼色一凜驚叫一聲。這種碎嬰針是蠻荒大6不是秘密的秘密,在市面上並沒有出售,只有各城池的城主或者府主才有可能擁有,目的是為了懲罰那些在城裡鬧事又罪不至死的修者。他也只是聽說過,沒想到今日親眼看到。三個歸元五重天的護衛在眨眼間被滅掉生不如死。管家的脊背同時也騰起一股涼氣。
“怎麼?有意見麼?”趙琳兒站在原地意氣風,一路窩的火氣全部散出,此刻正神清氣爽,端起高傲的架子斜眼看著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