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玥好奇地湊過去細看,只見四四方方的窗稜在地上投射出一個陰影,好像一個「口」字。而那「口」字中央懸著扇穗的影子。她腦中有些模糊的想法,卻一時抓不住,便歪頭努力去想。這時,玉面羅剎又道:「如果把這扇穗換成一個人呢?」薛玥這才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我知道了,這是一個字,是一個囚字!」
玉面羅剎將扇穗一收,道:「沒錯,顧勛誤了兩天才悟出這個道理,實在是有些駑鈍。」
薛玥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道:「你若不是經他提醒,又怎麼可能這麼快猜得出。」隨即又瞭然道:「那他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去找那個被劉子澄關住得人。」
玉面羅剎把玩手中的扇柄,點頭道:「這件事他無法出動大理寺的人,更不可能親自去辦,因此只能來求我。」他回過頭,對上她詢問的目光,又笑道:「我自然是不會答應他,不過,我倒覺得這件事十分有趣,也想趁此機會去劉子澄府上探一探虛實。」
薛玥想了想,也覺得有些興奮道:「那我和你一起去,還可以給你幫點忙。」
玉面羅剎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給我幫忙,還是給他幫忙?」
薛玥被他一噎,忙瞪著眼道:「自然是給你幫忙,我幹嘛還要管他的事。」
玉面羅剎還是搖了搖頭道:「你知道顧勛為什麼會明知道會吃癟還要來找我,因為這件事只有我最為擅長。你若去了反而會拖我的後腿,所以你就給我好好呆在家裡等我的訊息。」
薛玥略微有些失望,只得趴在桌上懶懶道:「那你準備何時去?」
玉面羅剎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嘴角輕揚道:「今天晚上。我有鍾預感,這次去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入夜時分,柔白色的月光越過灰色的雲層,照在劉府高聳的院牆之上,牆外的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暗紅色的飛簷之上一個黑色身影輕輕落下。這座宅院雖是劉子澄在宮外的私府,但仍是朱門金匾、石獅佇立,看起來極為氣派。劉子澄並不經常回府,卻仍派了幾組護院日夜把守,平日裡幾乎無人進出,也讓這座大宅顯得更為神秘。
那黑影在夜色的掩蓋中,躲過了巡視的護衛,極為輕盈地幾個起落,終於來到一間偏僻的廂房門口。他貼著房門聽了聽,又輕輕在紙窗上破開一個洞,隨即露出一個賊賊的笑容。
那房內燃著昏暗的燭火,隱約可以看見兩個影子疊在一起,空氣中混著粗重的喘息聲和曖昧的氣息。原來是管家劉和趁著夜深人靜,遣退了周圍守衛,正在此處與丫鬟杏兒偷情。
劉和正手口並用,使盡渾身解數,惹得身下杏兒嬌嗔連連,兩人迫不及待地交纏在一起,卻沒有留意到屋內的燭火突然暗了下來。
當劉和開始感到不對勁時,手腕就已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鉗住,猛地被提了起來。再低頭看那杏兒,已經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劉和瞪大了眼,正要驚慌地大聲呼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一把利刃瞬時觸上了他的喉結,險險刺進半寸,血便順著刀刃流了下來。劉和頓時被嚇得喉中發乾、雙腿發顫,再也發不出聲來。
他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只見月光下映出一張傾城面容,正閃著一雙極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可抵在他喉間的利刃令他回過神來,只顫著聲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玉面羅剎揮手將他猛地推到地上,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慢慢朝他逼近,笑著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若敢有半分隱瞞,我便馬上割斷你的舌頭。」
劉和活了這些年頭,最善識人觀色,一見他眼神中的戾氣便知道這人絕不好應付,只得苦著臉顫顫巍巍道:「我只是個小小的家丁,大爺又何必為難我,您若想要什麼珠寶大可到府中去搜,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