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被他嚇得一個哆嗦,心想說這位公子長得如此俊俏,說起話來怎地這麼兇,但仍是是陪了笑臉道:「這一項是為問名,乃是六禮中的一項,顧大人特意吩咐過此次三書六禮都要做齊,絕不能有半點馬虎,現在納採已過,自然要好好問名。」
薛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朝玉面羅剎狠狠剜過去,好似在抱怨:「都怪你非要什麼三書六禮,這下弄得這麼繁瑣,你自己惹得禍自己來應付。」
玉面羅剎也狠狠瞪回去,以眼神回道:「這還不都是為了你!」隨後眼神一轉,瞟向媒婆道:「就這麼辦好了,你自己隨便寫一份,再甩給顧勛就行了。」
媒婆瞪大了眼,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生辰八字、姓氏宗譜乃是過禮前的頭等大事,關乎到新人婚後是否順遂,哪有胡亂編一份的道理。」
玉面羅剎將桌子一拍,怒目而視道:「讓你隨便寫就隨便寫,他顧勛還敢為這些嫌棄我妹子不成,你若做不了主,就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媒婆被他一幅要吃人的面孔嚇到,想到自己到哪家不是被讓到上座,好差好禮的供著,頓時感到一陣心酸,又有些不值:那顧大人看起來謙和,為何會看上這麼家姑娘,她在默默嘆了口氣,還想再爭辯幾句,誰知那白衣玉面的公子已經十分不耐煩地掏出把小刀削著指甲,抬眸時眼中寒光直射,那媒婆哪見過這等架勢,這下連假笑都掛不住了,只得倉皇丟下一句:「那我……去找顧大人問問。」就朝門外落荒而逃。
薛玥忙想要追出去道歉,誰知那媒婆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只得無奈扶額嘆了口氣道:「能把上門的媒人都嚇跑,看來你家妹子是嫁不出去了。」
她回過頭,望著屋內堆得亂七八糟的採禮,那對被縛著的大雁正掙扎飛起,差點啄到玉面羅剎的脖子,頓時覺得這場面十分滑稽,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玉面羅剎差點將那對大雁拔毛放血,又轉過頭狠狠瞪她一眼道:「笑什麼笑!我可全是為了你著想,若不是怕你被他看輕了,怎麼會提這麼多要求。」薛玥心中泛起暖意,笑得眉眼彎彎道:「我當然明白葉大哥是為我好,不過這些只是虛禮,就算排場太大,也只是做給外人看得。」隨後她臉上又有些發紅,低頭道:「只要我心裡知道他是如何對我就夠了。」
玉面羅剎望著她這幅含羞帶怯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心嘆就你這點出息,以後成了親也是註定被他吃定,實在是丟我家的人。隨後又強硬道:「無論如何,禮數還是要做足,你只管聽我的,必定要你風風光光嫁出門去。」
薛玥知道他總是向著自己,生怕自己吃虧,也就從善如流得不再與他爭辯,這時玉面羅剎已經踏出門,道:「隨我出來,帶你去個地方。」薛玥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疾步跟了上去。
「金玉滿堂」是京城最著名的銀樓,極為氣派地分了上下三層,每一層都陳設了不同的金飾,一進門便能感覺到金碧輝煌、光彩奪目。薛玥平日裡雖極少接觸這些,但到底也是豆蔻少女,一進門就看得眼花繚亂,件件愛不釋手。玉面羅剎見她看得雙目放光,抱胸笑道:「你自己選幾個樣式,讓他們給你做。」
薛玥連忙放下手上一隻鑲絲金簪,湊過去小聲道:「你可知道在這裡打一件金飾得花多少銀子。」玉面羅剎挑眉得意道:「你只管選幾件去做,銀子不用你操心。」
薛玥越發狐疑起來,急忙瞪著他道:「你哪來的銀子!」
玉面羅剎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無奈道:「你放心,我這銀子的來路絕對正當。」他又將語氣放柔,唇角漾起笑意道:「我家妹子要出嫁,我自然要存些家底,給她好好置辦一份嫁妝。」
薛玥呆呆望著他臉上的笑意,頓時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內心感動翻湧,玉面羅剎見她已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