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水手撫短須,嘿嘿一笑,「這小姑娘倒是有幾分眼色,」他眼神一轉,又在玲瓏鎖上多饒了一繞。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只可惜今日之勢,你我是站在同一條船上,一沉具沉。鐵鷹有心布得這一石二鳥之計,你難道甘心就這麼做了他的棋子,就算殺了我,你又真的能報仇嗎?」
他語調平緩,聲線虛弱,話語之間卻蘊含著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鏗鏘之力。
隨後,他又將眼光往門外一拋,努力將聲音提高道:「鐵總管,你也進來吧。這盤棋,總是得人齊了,才有樂趣。」
朱門「鏘」的一聲再度大開,鐵鷹著玄色錦袍,自門外緩步而來。勁風凌冽之下,他髮絲未動,衣角低垂,可見其內力深不可測。
他一進門,屋內便多了一股威壓,令眾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吳秋水更是不住的咳嗽起來。
鐵鷹昂首而立,眼神桀驁,雙手抱拳,「屬下來遲一步,請莊主恕罪。」雖是恭敬之語,聽起來卻甚是諷刺。
吳秋水冷冷一笑:「屬下?你這屬下當得太久了,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莊主何出此言?「鐵鷹銳利的目光又往薛玥三人身上一掃;」秋容這個叛徒,竟然勾結逆賊企圖弒殺莊主。屬下一聽聞此事,便馬不停蹄的趕來相救。只是刀劍無眼,若交手之時,不小心傷到莊主,還請莊主見諒才是。」
「如此說來,若我不小心被害,也是刀劍無眼,與人無尤了。」
鐵鷹長身一肅:「如此便是屬下無能,莊主對我有知遇之恩,屬下定當為您重殮厚葬,好好經營您打下的這番基業,還望莊主放心。」
薛玥在旁冷眼觀來,這兩人一個乖張狠戾,一個老謀深算,皆是梟雄一般的人物,這番交鋒之下,不到最後一刻,不可輕言勝負。
吳秋水露出厭惡之色,輕哼道:「這屋內的幾人,在你眼裡應該已和死人無異了吧。你也莫要再說這些屁話。以你鐵總管如今的修為和野心,這小小的秋水山莊,早就不足以滿足你了吧。你留我這條命到今日,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鐵鷹見他攤牌,也懶得再作態,道:「你我都心知肚明,論武功修為,如今的你根本不敵不過我十招。論人心向背,現在莊內,還有誰敢不聽我號令。連你那心腹左寒山老兒,也已暗中投靠我,我想取你這條命,缺得不過是個機會而已。」
鐵鷹一雙銳利的鷂眼中泛起貪婪的光芒:「如今,這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若想頂著莊主的虛名,再多過些安穩日子,就把這莊裡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然,別怪我不念往日情誼,趕盡殺絕。」
吳秋水長嘆一聲:「也罷也罷,既然瞞你不過,我就……」
他說出這個」就「字的時候語音微微拖長,身子也隨著這語音向後倒去。那錦榻之上竟突然出現一個暗道,吳秋水本應病重無力的身子輕盈躍起,轉眼就消失在道口之中,哪還有看得出半點病態。
就在他向後倒去的同時,密集的寒光自背後閃出,數百銀針以驚雲之勢齊向榻前之人射去。鐵鷹神色未變,只提掌運氣往前一推,竟如揮去一隻蒼蠅一般,輕鬆將銀針全部逼退。
他眼看那錦榻慢慢合攏,馬上就要將通道口封住,卻不急於上前,只轉頭看向了薛玥三人。
薛玥當然也在動,她觀察許久,等的就是這一個機會。吳秋水老謀深算,豈是坐以待斃之人。眼看他一有異動,薛玥連忙推著玉面羅剎和秋容退到屏風之外,險險避過第一波銀針。又在鐵鷹逼退銀針那一刻,狠狠將秋容往錦榻右方一推,自己的身子卻往左路而去。
鐵鷹看得清楚,長身一展,搶在她身前沿左路踏上錦榻。誰知就在他觸上錦榻的那一刻,不知從何處而生的藤蔓,突然從四周伸出,牢牢將他纏住,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