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鷹眼中泛著嗜血的光芒,十分滿意地欣賞著兩人在火中掙扎的模樣,暗啞的聲音如同陰魅的厲鬼,「沒想到吧,我不僅沒死,還能趁亂逃出。你們兩個害得我身敗名裂,武功盡失,今日就讓你們嘗嘗這烈焰噬骨的美妙滋味。」
薛玥自濃霧中望去,他的面容在火光中扭曲著撕裂著,已近癲狂的笑聲在烈焰中迴蕩,至死不僵的和野心在他身上流動,又隨著火舌四處蔓延,如同毒蛇吐信,慢慢吞噬自己的身軀。
突然,鐵鷹那瘋狂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住,身軀如同殘破的布偶慢慢軟了下去,身後一襲紫色衣袂在火紅的烈焰中翻飛而起,終於讓薛玥鬆了一口氣,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聽到那熟悉的略帶諷刺的聲音道:「真可惜,你還差一點就成功了呢。」
再度醒來之時,薛玥被肺中殘餘的灼意激地猛咳幾聲,顧勛端坐在一塊石板之上,神色淡淡的遞過來一個水囊。
薛玥抱起水囊大喝起來,再低頭一看,腿上傷口已經被仔細地重新包紮過,雖不甘願,心中還是湧起幾分感激。
正待要說上幾句感謝的話,突然聽到身邊又傳來幾聲咳嗽,轉身一看,左寒山趴在一旁,滿臉被燻得黑炭一般,頜間白須已經被燒斷,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
薛玥立即警覺地坐起身,顧勛察覺到她的緊張,淡淡道:「放心吧,我特意等他被燻得半死不活時才救他出來,又封住了他的穴道,他現在無法運功,等同廢人一個。」
左寒山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顧勛接過薛玥手上的水囊,考慮一番,還是扔給了左寒山。
眼看左寒山灌下一大口水,終於恢復一些神志之後,顧勛理了理衣袍,起身對左寒山道:「走吧,帶我去找吳秋水。」
一旁的薛玥見他望都不望自己這邊,不由有些焦急,叫道:「顧大人,你好像把我給忘了吧。」
顧勛斜睨她一眼道:「薛姑娘不是處心積慮要逃走嗎,如今顧某一心成全、放你自由,你應該十分感激才是。」
薛玥嘿嘿一笑:「顧大人英明神武、智謀無雙,都怪薛玥不識好歹,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幫人幫到底吧。今日之恩,薛玥定當銘記於心,盡力相報。」她這話雖說得溜須拍馬,卻也帶了幾分真心。這番經歷兇險重重,總算讓她領悟到,還是得乖乖靠住顧勛這顆大樹,保住小命才有希望脫身。而且她心中一直惦記著玉面羅剎的下落,只怕到時候還得仰仗此人,在此之前還是忍辱負重,莫要得罪他較好。
顧勛看她這副諂媚模樣,莫名想到初見她時的情形,不由得嘴角輕揚,想到這丫頭倒是能屈能伸,忍不住再多調侃一句:「是嗎,不知道薛姑娘這次想怎麼報答。」
薛玥想到此前的那番場景,臉上又有些微紅,正待絞盡腦汁應付過去,就聽左寒山在旁輕咳一聲,悠悠道:「我們到底是現在就走,還是等兩位調完情再走。」
兩人乍聽這譏諷之語,一時都有些尷尬。薛玥腦中一轉,又道:「依他剛才所說,吳秋水現在應該在一處宮殿之內,那機關圖只有我最熟悉,呆會一定有顧大人用得著的地方。」
顧勛似是被她說動,俯下身來,將右手朝她一伸。
薛玥見他默許,心中一陣歡喜,隨後又想起一件事,軟聲道:「顧大人,薛玥還有一事相求,能否扶我到鐵鷹的屍身旁邊。」
她在顧勛的攙扶下艱難走到鐵鷹屍身旁邊,掏出一把利刃,割下鐵鷹的頭顱,用一個包裹裹住捆在身上,又在心中默唸:「葉大哥,若你有任何不測,薛玥就以這人頭顱,祭你和秋容在天之靈。」
顧勛看她做完這番動作,只冷哼一聲:「自身難保,還要做這些無用之事。」隨後見她單足而立,顫顫巍巍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手上一提又將她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