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遠遠地看著,但沒有一個人敢管這樣的閒事,更沒有一個人去報警。
關於這些,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天大哥來找我,我們兄弟倆喝完了四瓶啤酒。大哥並沒有提他當時在關口被搶劫的事情,也沒有提他被劫後那一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大哥喝完了酒,告訴我說他找到工作了,在西鄉的一家傢俱廠裡搞老本行——噴油。大哥說西鄉離關口近,他總有一天會進到關內去看看的。我說大哥,你就別這麼固執了,為什麼一定要進關內去呢。我說我知道你還在想著大嫂,可是大嫂不可能再跟你了,天下的好女人多得是,你為何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大哥說,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拋下了我。她要是跟了一個老闆,我也心甘,可是她跟的也是一個打工仔,一個月才掙一千塊錢的打工仔。一千塊有什麼了不起?我要進了關內,一個月肯定也能掙一千塊。我說大哥你少喝一點,你喝醉了。我還要去上班呢。
大哥於是問我在工廠裡的事情,我把我的處境說了。大哥說,兄弟,哥對你說,你要和那個林小姐搞好關係,我覺得那個林小姐是看上你了。我說大哥你別瞎說,你把你弟弟看成什麼人了?大哥說,什麼人不人的。這年頭,有錢就是人。錢,錢。大哥說著站了起來,他說時間不早了,他要回西鄉去了,有時間再來看我。他讓我不要去找他,他說他不會在那家廠幹多久,他還是要進關內去的。他說他在託人辦邊防證。
大哥被搶後那一個多月的經歷,是後來他自己講的。他那一段經歷,後來成了他激勵下線們的勵志教材。大哥站在講臺上,面對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口水四濺地講述他的那一段傳奇經歷。我發現,他的傳奇經歷越來越離奇,越來越豐滿,簡直就像是一本生動的小說。
我有些厭煩在林小姐和汪小姐的漩渦中打轉了。我迷上了寫小說,我居然夢想當一名作家了。
大哥終於找到了,我也不用再寫文章尋找大哥。其間二姐打電話來過,我告訴二姐,說大哥在西鄉有工作了。二姐也放心了。我問二姐現在過得怎麼樣,二姐沉默了半天,才說不怎麼樣。二姐從來不對我們說她的苦難,她對家裡人總是報喜不報憂。她現在說不怎麼樣,那肯定是處境很差了。果然,過了一會,二姐問我能不能把她介紹進珠江織造。我說珠江織造加班太厲害了,每天加到凌晨,而且工資又壓得厲害。二姐說她不管這些,她只是希望離開布吉。我問二姐,是不是和二姐夫吵架了。二姐在電話那頭哽咽著。我說他還是那麼愛賭博嗎,我的二姐就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可是這時,我對面的汪小姐走了過來。汪小姐說,喂,上班時間不要煲電話粥,這是辦公電話,要煲粥你自己弄一部手機。我只好對二姐說,我現在在上班,你下班後再打來吧。汪小姐見我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她大約見那個叫阿標的漢子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流浪到什麼地方去了,於是漸漸也不把阿標的警告當回事了。
相聚(3)
下班之後,我沒有等到二姐的電話。在我的兄弟姐妹中,最疼愛我的就是二姐。中午我在寫字樓裡等到下午上班,二姐一直沒來電話,下午也沒有來電話。林小姐從香港回來了。林小姐一臉的笑,春風得意的樣子,她給寫字樓裡的每個人都帶了一些小禮物,聽說她總是這樣的,無論是去香港,還是去東南亞的其他國家,回來時總會帶一些小玩意送給大家做留念的。林小姐給每個人帶的小禮物都不一樣,是有針對性地選這些禮物的。寫字樓裡的每個人都收到了她的禮物,我也收到了,我收到的是一個小巧的瓷筆筒,上面繪著典雅的青花圖案。林小姐的到來,讓寫字樓裡壓抑了很久的空氣終於鮮活了起來。只有汪小姐,對於林小姐的回來不冷不熱。林小姐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就坐進了她寬大的辦公室,開始了她的工作。林小姐總是這樣風風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