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郎長得著實不錯,身量高大,態度恭謹,即便低著頭看不清他長什麼模樣,從那烏黑濃密的頭髮以及依稀可見的側顏也能看出那是個相當俊朗的小孩。
若非霍善先開口要了,他都覺得這孩子挺不錯,興許能要到御前來伺候。
既然霍善相中了,劉徹倒也不會和個小孩兒l搶人。
他命人去把那馬奴帶上前來。
對方本專心致意地牽著馬,得知劉徹相召後把腦袋垂得更低,畢恭畢敬地來到階前行禮。
根本不敢直視天顏。
劉徹問起對方姓名。
那少年道出個草原人名字。
旁邊伺候的宦官給劉徹提醒道:“此奴乃是休屠王之子。”
元狩二年休屠王本來準備跟著渾邪王降漢,結
果事到臨頭突然反悔,渾邪王索性把他給殺了,自己帶著部屬來投奔大漢。劉徹給渾邪王封了侯,而將臨時反覆的休屠王妻兒l沒為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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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若不是渾邪王被衛青、霍去病打得損失慘遭,害怕被單于嚴懲,極力遊說休屠王一起降漢,他日後應當也能成為匈奴中說得上話的人物。
按照匈奴的權力結構,最高領導者是單于,單于之下便是諸王。
細算起來,這位休屠王太子淪為馬奴和霍去病脫不了關係。
劉徹見少年態度恭謹,又得知其母與弟弟俱為官奴,便給少年賜了個漢姓漢名,叫金日磾,命他以後跟著霍善當個侯國庶子。
庶子也是家臣之一,僅次於家丞,負責掌管侯府僕從。有了姓名,有了家臣之職,他便不再是官奴了。
只要金日磾在霍善身邊辦事足夠用心,將來也不是不能讓他把母親和弟弟接去奉養。
聽到劉徹給了這樣的恩典,金日磾忙叩頭謝恩。
草原部族本來就講究強者為王,打仗打輸了的為奴為婢非常正常,金日磾心中並沒有多少怨恨。
真要恨的話,他又能恨誰?恨劉徹?恨衛青和霍去病?還是恨殺死他父親的渾邪王?
這些人沒一個是他能夠報復得了的。
金日磾只想抓緊這個機會,爭取早點讓母親和年幼的弟弟能過上好日子。
霍善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匈奴往事,看向金日磾的目光更亮了。
金日磾知道自己以後要跟著霍善,起身後便畢恭畢敬地立到霍善身後。
霍去病看了眼金日磾,沒說什麼。
霍善倒是有老多話想跟金日磾說。
“剛才你牽著的那匹馬是你養的嗎?”
霍善追問。
金日磾道:“對的。”
霍善道:“你養得可真好哇!”
金日磾謙恭回道:“草原上多得是這樣的馬,算不得什麼。”
霍善問:“草原是不是很大很大?”
金日磾點頭。
霍善道:“我也想去看看!”
金日磾沉默。
中原人去草原的話,一般是去打仗的。就像草原人南下中原,那必然是來燒殺搶掠無疑。
霍善想不到那麼多,他覺得自己現在擁有一個特別懂馬且特別會養馬的專業人才,所以麻溜把自己對三匹馬的要求講給金日磾聽,讓金日磾這個馬背上長大的人幫自己選馬。
自己不會挑不要緊,讓會挑的人代勞就好!
霍善沒忘記自己的表叔,轉頭和太子劉據說道:“我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知挑什麼好,準備讓金日磾幫我挑。太子叔你要不要也把你的要求講一講,叫他一併幫你挑好!”
太子劉據從沒聽人喊過自己“太子叔”,總感覺怪怪的。可劉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