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跳下去露的吧?那劍光舞得紛紛揚揚猶如飛雪濺瓊,竟是滴雨不能近身!從前我都不知宋兄劍技這般高明啊!換作我如今只得八歲,我也要信你那番說辭了!”
那紫衣少年宋師弟狡黠笑道:“若是子靜弟問起來,我自然會說,乃是鶴望兄你先挑的頭,屆時,只怕子靜弟會以為,我卻是受林兄你的指使啊!”
那綠衣麻姓少年哈哈大笑起來:“林兄,你如今可是騙了個燙手的山芋上船,卻不知道如何收尾?”
“莫急……”林鶴望沉吟了片刻,就道,“容我想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總有辦法解決的。”
過了片刻,他這裡還沒想到主意,底下就有人上來了,是個年方二八的俏麗使女,穿著藕荷色衫子,繫了杏子紅羅裙,挽著垂練雙髻,上來後先是脆生生的問候了三人,復一甩帕子,笑著道:“林家郎君!你騙上船的那個小郎君,如今心急火燎的想拜宋郎君為師呢,咱們姐妹可是哄他不住了,你們看是不是帶上來?”
林鶴望咦了一聲,道:“宋師弟你不是方才給他出了一道考題?”
那紫衣少年還沒答話,俏麗使女已經掩袖笑道:“不就是叫他背幾頁書嗎?那小郎君可是聰明得緊,方才就背出來了。”
“……現在怎麼辦?”紫衣少年與綠衣少年聽了,都是一呆,雙雙看向了林鶴望,林鶴望眯起眼,忽然一拍案,道:“有了!”
兩人忙問:“怎麼?”
“念我,你去叫艄公把船尋個地方靠下岸,記住靠岸時,莫叫遊家小六郎留意到靠岸的這一邊。”林鶴望吩咐道。
使女念我聽了,略一想,就明白過來,笑著道:“林家郎君好生聰慧,這是要告訴遊家小六郎,括蒼山的大俠因事匆匆離開了嗎?”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才是遊俠風采啊!”林鶴望拊掌笑道,“念我當真聰慧,在這船上實在可惜了,莫如隨我回去罷?”
念我卻笑著道:“婢子可不敢——林家郎君是懷杏書院崔山長的高足,將來是要金榜題名跨馬遊街的人物,哪裡是婢子能夠配得上的?再說這湖上的姐妹誰不知道林家郎君下個月就要娶妻了?白家四娘子可是正經的書香門第家的女郎呢!婢子這樣的出身,連近身伺候她也不配的。”
一面笑著一面就下去了。
宋師弟因此取笑林鶴望:“鶴望兄今日怎的姿容銳減,連個小小使女也不肯跟你了?”
“這念我聞說是許鏡心來時撥去伺候過許鏡心的,跟過許行首幾日,到底不一樣。”林鶴望一本正經道,“她是聽出來我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娶妻在即,出來消閒歸消閒,這個時候納個妾回去,像什麼樣子?”
“林兄此刻倒是正人君子起來了。”那綠衣少年笑道,“維儀弟,今日咱們兩個好好的在書院溫書,也不知道是誰把咱們拖出來的?”
宋維儀便道:“折疏兄,且念在今日乃是林兄慷慨解囊的份上,我等便心照不宣罷?”
他們這邊嬉鬧悠然,岸上卓昭節三人卻是又急又氣,匆匆回去告訴了遊若珩,遊若珩倒不怎麼擔心,只道:“確定六郎在他們船上?”
“是婢子親眼看著進去的。”明吉道,“後來帶著女郎過去時,那船恰好已經開進湖裡去了,在岸上被煙雨阻隔也看不清楚,但附近找過不見六郎蹤跡,再說六郎若是下來了,自然會過來尋阿公的,既然沒來,必然是還在船上。”
——總不能猜測六郎若是不在船上,又不至於躲起來,多半出了事吧?
遊若珩就坐了回去,道:“那不妨事的,煊郎說明身份,他們自然會把他送回來。”說著就繼續垂釣了。
卓昭節急得跺腳,道:“外祖父,那船好端端的停著,看到我們過去偏就開走了,根本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