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真遞給了沈光,“這把刀是某初到長安為質子時,聖人所賜,應當足以讓沈郎君取信李都督。”
接過彎刀,沈光看著阿史那真身後那些突厥將領道,“事不宜遲,某這就回去勸說李都督,特勤,咱們就此別過。”
看到沈光策馬離去,阿史那真身後那些將領再也按捺不住,都是紛紛驅馬上前,結果卻都被阿史那真喝住,“都回來,隨我回營。”
“特勤,就這麼放他走了!”
“都住嘴,你們若是還想咱們的族人能活下去,就聽我的。”
阿史那真沒有多解釋什麼,他此時已經明白沈光的用意,如今雙方剛剛大戰過,還是先過一晚做個緩衝,這樣才有餘地讓他們各自說服其餘人。
儘管覺得阿史那真放沈光離去,是縱虎歸山,可是阿史那真的威望在那裡壓著,一干將領心有不甘,也只能無奈跟著阿史那真迴轉本陣。
……
伊吾軍的營牆上,留守計程車兵看著遠處地平線上緩緩浮現的騎影,不由愣了愣,隨即就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騎影,直到那面殘破的赤旗在朔風中獵獵招展,他才忍不住高呼起來,“沈判官回來了!是沈判官回來了!”
隨著他的高呼,一直守在營門口的王神圓衝上了營牆,當看清楚沈光的身影后,他才長舒了口氣,心中大石落地。
不多時,李守忠亦是聞訊匆匆趕來,而他也沒有攔著沈光的部下,任由王神圓領著剩下的老兵、漢兒和龜茲良家子都是策馬出營相迎。
“都督,沈判官這是去?”
“等沈郎回來,便知道了。”
沈光孤身而去,孤身而回,而突厥人遲遲沒有進攻,都讓伊吾軍的將士們猜測不已。
大營外裡許的曠野,王神圓他們迎到了沈光,“郎君,下次可再莫這般了……”本來心中有諸多話語,可最後到了嘴邊,便只成了這麼一句。
“王隊正,這次是我孟浪了,我給你們賠個不是。”
沈光朝眾人一禮,他單人獨騎去勸降阿史那真,心底裡還是有三分底氣在的,只是對王神圓他們來說,終究是叫他們擔驚受怕了。
“郎君言重了,只是今後郎君無論去哪裡做什麼,都還請帶上我等,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也願陪著郎君闖一闖。”
王神圓大聲說道,他身後眾人亦是齊齊應和起來,沈光見狀不由道,“某今後不會再這般了,必定帶上你們。”
很快,沈光在王神圓他們的簇擁下,來到了已經開啟營門的伊吾軍大營前,看著率眾出迎的李守忠道,“李都督,某幸不辱命,阿史那真願意率眾歸降。”說罷,高舉起了那柄鑲金嵌玉的彎刀。
“沈郎,辛苦了。”
聽著沈光的話語,在四周將士們的歡呼聲中,李守忠頓了頓,方才回過神來,想清楚了沈光話中的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