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時候,人性大都是一樣的,可以共患難,不可同富貴。
看著那幾個昨日還唯自己馬首是瞻的老將和貴族,在聽到可以獨領拆分的部眾接受大唐的安置後紛紛表示願意為他“分憂”時,阿史那真笑了起來。
就坐在阿史那真身邊的沈光,依稀能看到這位特勤眼裡依稀的淚水。
看著底下的那幾個貴族甚至為了那拆分安置的首領名額爭執起來,阿史那真知道突厥是真的亡了,以往種種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也不虧欠他們什麼,更加不需要有什麼內疚!
阿史那真這般想著,然後看向身旁的沈光,所謂的拆分安置於州縣,其實就是將那些部眾發賣為奴,他原本還心有不忍,可是看著那些爭權奪利的所謂“族人”,他忽然覺得那些底層的牧民給這位沈郎君做奴也不失為更好的出路。
“行了,你等且莫爭執,到時候朝廷自有安排,你們且不如等去了長安後,想想如何在聖人面前好好表現。”
阿史那真喝住了一眾面紅耳赤的手下,言語間便給他們挖了個大坑,只是沒人懷疑,眾人都想著到了長安城以後要如何博取那位聖人的歡心。
半日過後,在阿史那真的安排下,一萬五千青壯都是交出了武器,在營地外堆成了小山一般,當然在沈光的堅持下,阿史那真給自己麾下心腹部眾仍舊保留了兵器和僅有的甲冑。
其餘的貴族和將領雖然羨慕,但是也無話可說,畢竟是這位特勤堅持要歸降大唐的,如今能享受這等特殊的待遇也是應有之理。
中午時分,姍姍來遲的伊吾軍將那些兵器全都收走了,同時接收了萬餘戰馬,這也算是阿史那真給李守忠和沈光的好處,當然這如何分配自然是沈光和李守忠直之間的事情。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突厥貴族和將領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那四千勇士的戰馬還是被保留了,而且伊吾軍也沒有拿他們當俘虜看,甚至仍舊准許他們駐紮在原地,還送了批糧食過來,讓他們省著點自家的牛羊吃,都讓他們失去了防備心。
“諸位,貴部人數眾多,這牛羊還是得省下來,要不然來年的日子可不好過,這些糧食省著點吃,也足夠貴部熬過這個冬天,只不過諸位需得做好前往長安城的準備。”
在離開前,沈光朝那些喝得半醉的突厥貴族們說道,同時暗示起來,“伊吾縣裡有不少胡商,諸位若是有什麼能脫手的值錢玩意,不妨考慮考慮,雖說諸位去了長安城,朝廷自有接待,可是長安城裡最好的美酒和胡姬,還是得諸位自個掏錢的。”
沈光離去後,有喝得迷糊的貴族不由朝阿史那真問道,“特勤,你久居長安,那長安城的美酒和胡姬,可當真是……”
“長安城,居不易,平康坊裡的姑娘,你們這輩子都沒見識過,至於長安城裡的諸多美酒,許多我都不曾喝過,也喝不起。”
聽到阿史那真的回答,那些貴族都是愣住了,然後滿臉的神往,“真想去特勤說的平康坊好好快活下,可是咱們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賣給那些胡商……”
被回紇人追亡逐北了大半年,這些貴族哪還有什麼值錢的家當,聽到這些人的自語,阿史那真自嘲地笑了起來,“那些胡商向來收購戰馬奴隸,你們若是捨得,便將部眾賣於他們。”
阿史那真只是開了口,好幾個貴族都是眼睛一亮,雖說這位特勤已經得了大唐准許,能擁眾萬餘,可剩下的不還有一萬五千人嗎,尤其是那些孩童,養著也是浪費糧食,倒不如全賣了,反正有婦人在,總還是能再生養的。
……
回到伊吾軍大營的沈光,和李守忠見了面,將他在阿史那真牙帳裡觀察到的情況都一一道出,“那些貴種都是志大才疏,利令智昏之輩,危難之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