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莫璃反而笑出聲來,透著無盡的痛恨和厭棄道,“你哪裡又是為了什麼家族的結局?不過還是為了權勢罷了,早知今日,徽音當初就不該生下你,生下一個為了權勢逼迫著她自入虎口的女兒幹什麼呢?愛新覺羅?玲瓏,你好,你好得很!”
“不是的,不是的!”顏顏拼命搖頭,淚水漣漣地就要跪下。
“怎麼,三格格逼迫了再親不過的母親,如今又要來逼迫奴婢了嗎?三格格太高看奴婢了,奴婢可受不起您這一折身!”莫璃譏諷地看著面前的小女孩,無情地問,“奴婢倒是好奇,在三格格心中,難不成那些冰冷的權勢,竟比疼你寵你的母親都重要百倍?”
雪苑掃過被打擊到這般狠的小女孩搖搖欲墜的模樣,再望向散發著蓬勃怒火的女子,無聲地搖了搖頭。
莫璃側身不再看顏顏,嗓音沉沉而悲涼地道:“你可知,在大清唯一全心全意護著你的只有徽音,哪怕是你阿瑪,他也比不過徽音待你的心,她將所有的母愛都給了你,一直認定了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在這皇家,在這王府,她為你擋去了多少的暗算和傷害,你可曾知曉?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那些東西……”
顏顏震顫不已,她此時才驀然驚醒,到底錯得有多離譜,又做了多麼不是人的事!她嗚噎地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既是說了這句話,那就證明錯已鑄成,若是這句話能挽回一切,奴婢願意說一輩子的‘對不起’!”莫璃覺得可笑,她無情無緒地遙望天際,“格格難道不知,沒有徽音就沒有你嗎?失去了徽音的庇佑,在這大清,你什麼都不是!”
顏顏悔恨難當,再聽到這些話,覺得整顆心彷彿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的抽搐痙攣。
“雪苑,帶她去雲蒙山吧!”莫璃口吻倏然變淡,輕忽得近似殘酷冷漠,“從今以後,那裡與我們再沒有絲毫瓜葛!”
聞言的絕豔女子一驚,片刻後應了:“我明白了!”語罷,衣衫殘影掠過,她連同一旁的小女孩都不見了蹤跡,只見一道粉色的流光在空中劃出弧形,須臾便淡去了。
莫璃舉目遠眺,痛苦地閉上眼嘆息了一聲,某些記憶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引起無邊無際的鈍痛悲哀。
那一天,誰也不知道側福晉身邊的莫璃和三格格說了什麼,只是當日看到那一幕的人說,她們是在爭吵,最後,三格格被一個突然出現在西北院的陌生女子給帶走了,那個女子正值妙齡,美得仿若天人,一身粉色綾羅裙,穿的豔勝桃李。
三格格的失蹤,雍郡王府中只有福晉象徵性地問了問,其他人暗喜猜測的,不一而足,但是敏銳些的都清楚,這裡面的事,不是他們能過問的。
而外出辦差的胤禛,已在回京的路上了,至於他是否得到了訊息,卻是不得而知了。
十月,悄悄來臨了!
……
京城外的官道上,胤禛帶著高無庸和幾個侍衛,正在策馬趕路。
胤禛握著韁繩,離京城越近,他的心裡越是欣喜幾分。十月初七是徽音的生辰,這次去辦差,他淘到了一塊上品雞血石,這幾日緊著趕路,就是為了在初七之前回去,今年他倒要看看,徽音會送他什麼作生辰禮。
“爺,前面有個茶寮,歇一歇吧!”高無庸指指前面勸解,他看到主子似是心情不錯,要不然也不敢說這話。
胤禛看了眼身邊幾人的馬露出疲態,再看他騎的神風還精神不已,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幾年,但凡出來,他騎的都是神風,這匹良駒與其說是徽音的,還不如說是他的。
茶寮裡另有數位路人在歇腳,用些茶水隨意攀談著,瞧見胤禛他們一行並無異色,這裡離京城近了,來往的達官貴人不少,見得多了就不會有人驚慌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