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瑋自知其中有些蹊蹺,但無憑無據,她也不能拿陸婧如何。之前梁惠君也曾小產過一次,而且失的還是男胎,讓她心疼不已,這次月分未足,還看不出男女,但也讓她著實惋惜了一陣。雖說梁惠君只是她的媳婦,但平日裡對她卻如親孃一般看待,彼此之間比一般的婆媳自是更加親近,所以她心中的天平,自是傾向於身為正室的梁惠君,陸婧於她來說,不過是個妖媚的狐狸精,不僅迷惑了趙宥的心智,還做出了讓人無法容忍的事情,比如給沈珂賜妾一事,就是她所不喜的。當然,她並不是不想沈珂納妾,而是不想讓宋家姐妹成為沈珂的妾室。但她也是在聖旨頒佈之後才得知此事,便想阻攔,也已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氏姐妹成為沈珂的妾室。
好在沈珂的妻子蘇氏並不笨,不等她派人傳她,她便自己進宮來了,而且還藉著探望皇后梁氏病情的機會,一來探了病,二來又從可從宮中打探消。如今看來,這個蘇氏總算是沒有讓自己失望,也不枉自己疼了她一場。
得了梁惠君與蘇玉妍從朝陽宮出來的訊息,沈珂便正襟危坐地在乾清宮裡等待。
兩刻鐘後,落梅來報,皇后與沈少夫人靚見。
第一卷 178、交鋒(下)
定遠侯府那輛外表看起來十分樸素內裡卻豪華無比的馬車在熱鬧的街道上緩緩行駛,蘇玉妍坐在車內,一直都沒有說話,雙珠也不敢出言打擾,車裡顯得十分安靜,與外面的喧鬧形成強烈的反差,不禁令雙珠心生不安。
蘇玉妍手裡捏著一方帕子,眉峰微顰,想著出宮前梁惠君跟她說的那些話,只覺心緒紛亂。現在只是失了孩子,誰知道將來陸婧還會拿出怎樣的手段來對付梁惠君?若是旁人,她大可以置之不理,但梁惠君有難,她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她經過千辛萬苦尋得了陸婧的把柄,原想著憑這些把柄幫梁惠君一把,但梁惠君卻在這個完全可以把陸婧輕易從宛妃的位置上拉下來的良機面前猶豫了。最初,蘇玉妍以為僅僅只是因為陸婧太過得寵,梁惠君怕鬥不過她所以不與她為敵,但後來卻從沈瑋對梁惠君的態度上看出一些端倪來——沈瑋對梁惠君,其親暱與友善,已經大不如前了。難道僅僅是因為趙宥不再寵愛梁惠君,沈瑋便也不再喜歡她了?或者是因為太醫說梁惠君兩次小產已經導致她不會再孕?
蘇玉妍的直覺來看,這兩個原因都是沈瑋冷淡梁惠君的理由,但整件事情,明明就是陸婧挑起,以沈瑋素來的公正,又怎麼可能因為別人的過錯而把責任推到梁惠君身上呢?不,這其中,必定還有內情。但沈瑋不說,她也不敢相問。
按常理來說,沈瑋於公於私,都是應該傾向於梁惠君的。於公,梁惠君是趙宥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皇后;於私,沈瑋與梁惠君這幾年的婆媳關係還算融洽,更是對孫女兒趙忻寵愛十分。所以。於情於理,她都不會為難現在明顯處於劣勢的梁惠君。
可事實擺在眼前,沈瑋對梁惠君的冷淡,連梁惠君自己都感到不解和難過外星王妃。但她素來是個要強的人,心裡雖苦,卻沒有說出來,便是當著蘇玉妍,她也不說。她要將這些委屈與仇恨都深藏在心底,韜光養晦,臥薪嚐膽。以圖報仇之事。
蘇玉妍一向細心,就算梁惠君不說,她也看得出來。此時此刻。安慰的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唯有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不揭開梁惠君的傷疤為最好。
可是,梁惠君又在猶豫什麼呢?
送給陸婧的那個紫檀木的盒子,是蘇玉妍從一個年輕人手裡弄來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陳永貴。當然,這個東西,並不是陳永貴本人的,而是陳永貴從另一個年輕人那裡弄來的。
盒子裡面,裝的是陸婧的一支髮釵,成色普通。樣式老舊,卻令陸婧為之動容色變,可想而之。這支髮釵的來歷,是不同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