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顏麗雖說得輕鬆,可聽到黎諾哭聲的那一刻,那種慌張無措的感覺就像是馬上要失去這個人,她甚至來不及換下腳上的拖鞋就趕來了,只有看到她,撫摸到她的肌膚,才能讓她感到踏實。
“你怎麼來了?還穿得那麼單薄,最近治安不好,你膽子也太大了……”黎諾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從長椅上站起身,將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佘顏麗身上,“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妖精,你是怎麼來的?”
“跑過來的”,她們現在住的房子離醫院走路大概只有十分鐘的路程,若是跑步也就六七分鐘,所以佘顏麗能以這一身裝扮趕過來也就不足為奇了,“沒想到你還挺好找,大半夜的在醫院這種地方鬼哭狼嚎也不怕人家把你捉去瘋人院!”
嗔怒地睨了眼那麻煩的女人,“最受不了你這哭哭啼啼的樣子了,趕緊把眼淚收一收,妝化了真醜……”佘顏麗熟練地從黎諾的上衣口袋拿出塊帕子,這丫頭自從見易燁卿那二貨大小姐用手帕,她也非跟著學,也在自己的衣兜裡放了一塊,隨時準備在人前顯示一下自己的文雅,為此,沒少遭妖精笑話,沒曾想這東西還能有用武之地的一天。
只不過看著黎諾不顧形象地將眼淚鼻涕抹到方帕上,佘顏麗還真就是連一點點文雅的影子都沒看出來。但見黎諾一雙紅腫的可以與水蜜桃一掙紅潤飽滿的眼鏡,又不由得心疼起來。
“總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處事一向圓滑的佘顏麗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哭得險些斷氣的女人,只好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上,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想明天檢查一下,看我和爸的能不能配對,如果能行,我想……”黎諾沒敢把話說完,偷偷地瞧了眼佘顏麗,月光下那個女人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水,心裡有點害怕,悄悄地吞嚥了下口水,才問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為什麼要生氣?”
“恩你都不說話,而且捐腎跟捐肝捐骨髓不一樣,它是不可再生的,以後我可能沒病的時候都要吃很多藥,而且連幫你抗包米都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除了能在床上使力氣,一般情況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
黎諾被說得不好意思鬧得面紅耳赤,想想自己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德行確實算不得賢良淑德也就閉了嘴。
“我不說話不是因為我生氣”,見黎諾一張小臉變幻來變幻去的,佘顏麗不忍再逗弄這姑娘,只好道,“我如果是你我也會這麼作的,只是我的母親不可能給我這個機會了。如果這些是你必須經歷的,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留有遺憾。至於你擔心的那些對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假如因此你以後要吃很多種不知姓名的藥,我會每天幫你記著吃藥的時間和藥量;如果因此你的身體不再吮許你工作了,那你就在家安心作你的全職太太好了,我可以賺錢養家,以我的能力雖然不能說讓我們過得錦衣玉石但溫飽還是綽綽有餘的;你不能抗大米也沒關係,你可以幫我洗碗的……等到我退休了,我就什麼也不讓你幹,專心服侍你,逗你開心,然後帶你去周遊世界怎麼樣?”
黎諾能說“no”嗎?當然不能!如諾可以她會對著身邊這個人說,“yes!yes!我們結婚吧!”可是出口的話卻是,“你這個死女人為什麼總要說一些讓人想哭的話,看我丟臉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這丫頭說風就是雨,剛說要哭,已經掛了一臉的淚珠,天地良心,妖精可不是存心想讓她哭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要是惹哭自己的媳婦會有多麻煩。
“你能不能不要再嚎了,我怕你把人招來,還以為我怎麼了你呢!”兩人現在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裡,不愧是省內頂尖的醫院,從環境到設施堪稱是五星級的。
“你不能安慰安慰我嘛?你剛剛還說過要逗我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