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旁觀;誰也不支援;而代表河南內史府的裴弘策則堅持認為這是軍方的事;拱衛東都鎮戍京畿本來就是東都衛戍軍的職責;地方官府不能也沒有能力“越俎代庖”代替軍方去剿賊;讓河南內史府去支援衛府;純屬笑談。樊子蓋“孤家寡人”一個;只能見風使舵;看到局勢一邊倒了;於脆明智地閉上了嘴巴;沉默是金;他不能再一味的堅持下去;再堅持支援李渾必定會把他自己推上風口浪尖;成眾矢之的。
但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也沒有完全看清形勢;在今日東都政界高層裡;他這個忠誠於聖主的激進改革的堅定支持者;實質上就是眾矢之的;他想韜光養晦;不想做出頭鳥;並不等於就能心想事成。
楊恭仁終於說話了;一句話說中要害;“目前局勢下;公(李渾)能否守住洛水防線?”
他都不提反攻伊闕了;直接說能否守住伊闕;這代表他對戰局很悲觀。昨天他到洛水以南轉了一圈;到顯仁宮與李渾私下交談了一番;然後直接回自己的府第了;既沒有去越王府向越王稟報洛水之行的結果;也沒有去皇城與樊子蓋、元文都等中樞大臣具體商議;而是自作主張;擅自派出了自己的三個弟弟;一個向東而去;兩個向西急行;很明顯是要集合宗室力量做什麼事了。
楊恭仁的政治風格向來以沉穩著稱;但這一次他不論是應越王楊侗之邀積極復出;還是未經聖主同意就私自呼叫宗室力量;都犯了政治上的大忌;表現得很衝動;很急切;有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冒險豪賭的意思;這就不能不讓知情者深思;到底有多大的危機迫使楊恭仁不得不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傾力一搏?
楊恭仁肯定知道什麼秘密;再聯想到楊恭仁“復出”後第一個見面的人就是國公李渾;再聯想到黎陽方面的蠢蠢欲動;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而這個答案讓所有知情者都有窒息之感。
如果黎陽的楊玄感;與在律法上距離皇統距離最近的齊王;結盟合作;聯手動軍事政變;那麼結果是可以預見的;即便軍事政變最終以失敗而告終;但由此掀起的席捲整個中土的大風暴;必將把無數貴族官僚捲入地獄。
這是有前車之鑑的;遠的有二十多年前的尉遲炯王謙司馬消難的軍事政變;近的有九年前漢王楊諒動的軍事政變;雖然他們都失敗了;但給他們陪葬的貴族官僚;還有無辜軍民;卻多達幾十萬人;駭人聽聞;慘不忍睹。如果東都即將掀起的風暴與前兩次的風暴如出一轍;那麼這次死在風暴中的人肯定比前兩次還要多;原因很簡單;這次風暴的中心在中原;在京畿;在東都;在貴族官僚最密集的地方;在人口最集中的地方;在朝堂上矛盾衝突最為激烈時期;所以風暴過後;東都乃至京畿甚至整個中原都有可能變成廢墟。
大堂上沒有人說話;氣氛很壓抑;又是盛夏時分;即便堂上擺了很多冰塊;但依舊酷熱難當;個個大汗淋漓。
楊恭仁神情嚴肅;目光銳利;緩緩掃視眾人之後;繼續問道;“你們誰親臨戰場?誰身先士卒?誰曾與叛軍面對面的廝殺?你們是否真正瞭解叛軍的真實實力?”
還是沒有人說話。
楊恭仁嘆了口氣;又問道;“你們都知道伊闕匪夷所思地丟失了;那麼你們是否深思過;固若金湯的伊闕為何會丟失?假如你們深思了;並且估猜到或者已經知道伊闕失陷的真相;那麼某問你們一句;同樣固若金湯的東都;是否會因為同樣的原因;同樣匪夷所思地失陷?”
鴉雀無聲;大堂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我們的命運與東都休慼相關。”楊恭仁的聲音很低沉;很憂鬱;甚至有些莫名悲傷;“某知道你們之所以爭吵得如此激烈;都是想最大程度地保障自身之利益;但某必須提醒你們;你們能否保障自身之利益;前提是必須保障東都之安全;保障國內政局之穩定;保障聖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