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會第一個到的。自然,從來她也是第一個到的。
可今日卻不是她,只見一清麗女站在柳樹下望著泥地裡的一朵野花甚是認真的模樣。暖風拂柳,那柳樹隨著女的衣襬一塊兒搖動,女烏黑的秀髮亦隨風而搖。餘巳崎不禁有些看呆。只見那女伸出白皙的手來,將髮絲微微攏到一邊。終於透出了半邊麗若桃花的面額。
餘巳崎的表情起初顯然為之一怔,少頃也是恢復了神色。走上前去輕拍餘未寅的肩膀,道:“姐姐今日真是清美。”
餘未寅淡淡一笑,並不作答。隨即,卻只見在一旁大樹幹後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無聊賴的揮揮袖就是往外頭走去。那人便是餘辰午。
餘巳崎牽著餘未寅的手,一下便是笑了出聲,道:“瞧姐姐美的,都把哥哥迷住了。”
這的的確確是大實話。可餘未寅怎麼也笑不出來。對於二房,餘未寅只有對這個妹妹還有些同胞之情。其他人,她根本不想去多理會。
兩人只走了一會兒,便聽到了後頭急匆匆的腳步聲。餘巳易也終於姍姍來遲。
至此,晌午剛過,餘府一行四人便是一塊兒上了同一輛馬車。
而與此同時,內院中的老停下了口中的浮屠佛語與手中的念珠。盯了眼前那一尊供奉了的大的觀音塑像良久後,虔誠的磕了個頭,喃喃的說道:“求菩薩保佑我餘家年昌順。”
少頃,連媽媽通報道:“老,劉慶回來了。”
老這才又是磕了個頭,撐著柺棍緩緩起身。長舒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城郊那一畝田地與城東的兩間鋪卻是被二老爺抵押掉了。已然是簽字畫押,回不了頭了。”
連媽媽低著頭,擔憂的說道。卻只見老仍舊是那定定的表情,只是一張臉散發出的灰白是叫人害怕,尤是那眼神。那握著柺棍的手,更是骨節根根,青筋凸顯。
良久,老喃了一聲‘嗯’,又用她一貫沙啞的聲音,道:“你下去吧。”
看著顯然有些強撐著的老,連媽媽心中的擔憂溢於言表,“老……”
“出去。”老有氣無力的說著,卻仍舊是有震撼力的。
二老爺餘慶年已足足不見人影五日。起初,便是劉慶發現了些端倪,二老爺總是從櫃上取錢。人脾氣也變差,精神也不好。
再加上前幾日有城中一富紳去了他們城東的鋪拿出餘慶年籤的抵債書。這話一傳到老耳裡,便知事情不妙。之後回稟到老那兒,再去尋的時候。那二老爺已然是在賭桌上賭了足足五個日夜。面黃肌瘦,整個已不成人形。
便是有了方才劉慶的回報。
這等同於是這些日老慢慢交到餘慶年手中的東西,都在一樣樣被他敗光。她知道的是這些,不知道的保不齊還有些什麼呢。
老頹然倒坐在椅上,躲進了陰沉裡,徹底見不得臉上的表情。
花團錦簇間,各色鮮花爭相鬥豔。鼻中縈繞的是嫋嫋的花香,耳中有風聲,也有女盈盈的笑聲。和諧的氣氛,配上恬靜的風景。彷彿稍縱即逝的美,卻是這樣的叫人希冀。
顯然,雖是臨時起意。可這賞花會卻是幾乎招徠了整個奉城所有的達官顯貴,自然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千金與公。談吐打扮,更都是費勁了心力的。
“巳易兄,你來啦。”在門口迎客的金暮霖先看到了他們四人。輕輕向他們揮舞著手微笑。餘巳易走上前去,哈哈笑著拍了拍金暮霖的背脊。金暮霖仍舊是笑,問了兩位妹妹好。
“你一定就是暮霖哥吧。”餘辰午上前作揖。
撇去餘未寅討厭他這一層,在外頭,自己這位二哥還是十分懂禮數的。至少是比孔武有力的大哥要會上許多許多。
打過招呼後。他便是一頭扎進了人群。平日裡也多有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