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處都是鮮血,那鮮紅的顏色,蔓延了整個世界。
染滿了鮮血的旗幟,分肢的戰馬,還有被鮮血染紅的黃沙,兩邊的芳草已經辨不出原來的顏色,那一個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插滿了箭,那是女子才有的嬌小,那一張張臉,有些是他熟悉的,而有些,卻不曾見過。
“弦月。”
“弦月。”
蘭裔軒有些慌了,將那些背對著藍天的屍體翻開,胡亂而又迅速的將她們臉上的鮮血抹乾,那一雙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是死不瞑目,可嘴角,卻似帶著滿足的笑容。
不是弦月,不是弦月,蘭裔軒快速的掃了四周一眼,只有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匯聚成河的鮮血。
他奔跑著,大叫著,忽看到一抹白色,只是零星的一點白,其餘的位置,全部都是豔紅,背上,肩上,還有腰上,全部都是箭。
“月兒。”
蘭裔軒蹲下身子,輕叫了一聲,有些不敢動手,猶豫了片刻,還是動手去翻。
“公子。”
“公子,你怎麼了?”
蘭裔軒陡然睜開眼睛,伸手才發現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夢中的一幕幕歷歷在目,讓人心寒,那是由心底而生的寒意,比當年母后離開還要讓他心顫。
“雷雲,我要去鄴城。”
蘭裔軒接過雷雲遞過來的毛巾,伸手將臉上的冷汗擦乾。
“公子做噩夢了。”
只是噩夢嗎?那個夢,好真實,真實的讓他的心到現在還無法平靜,如果不能親眼看到弦月安好,他怎麼都無法放下心來。
“鳳國有使臣前來。”
“鳳國的?宣!”
雷雲接過蘭裔軒的毛巾,浸泡在水中,從袖中取出信箋:“那人只留下一封信,讓我交給公子。”
蘭裔軒看了雷雲一眼,接過他手中的信箋拆開。
這是雷雲第二次瞧見蘭裔軒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泰山崩於前也不變的淡淡笑容被蒼白取代,那溫和的眸光滿是震驚,還有惶恐擔憂。
“公子,怎麼了?”
雷雲擔憂的問了一聲,這樣的蘭裔軒讓他有些擔心,除了弦月姑娘的事情還有誰能讓公子如此,難道是弦月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不對啊,這是鳳國的使臣派來的。
“雷雲,我要去鳳國一趟,蘭國的事情暫時交給你處理,還有,讓雷安去鄴城一趟,我要確定弦月是不是安全。”
“綠珠,你怎麼了?”
弦月與芽兒兩人一左一右攙住受傷的綠珠,一直退到無回谷。
“綠珠姐姐,你不要嚇我啊。”
綠珠由弦月扶著,坐在一塊大石上,漆黑的山洞,她的臉透明而又蒼白,沒有絲毫的生氣。
綠珠笑了笑,輕輕的撫摸著芽兒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一雙眼睛灼灼的盯著弦月:“公主,我覺得很開心。”
如果那一箭是射在公主的身上,她簡直不敢想象,她們這些人,誰都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讓公主有事,這些年來,這一直是她們的信念,對於讓她們重生的公主,她們一直心存感激,而她的那些事蹟,更讓她們佩服不已,為公主而死,那那也是死得其所。
“你先不要說話。”
弦月想哭,而事實上,她也那麼做了,哽咽的聲音,兩邊的眼淚掉的飛快,她知道現在大家的性命都在她的手上,她不應該那麼脆弱,但是看著那麼多人為了自己而死,她的心裡真的覺的好難過。
本來都可以活的,只要她按照軒轅昊的吩咐去做,只要她書信一封給蘭裔軒,鳳蘭兩國投降,但是她不能,她已經很對不起蘭裔軒了,在他和哥哥之間,她選擇了哥哥,難道現在還要讓他失去江山,對白戰楓俯首稱臣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