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翰林院編修,是一件極為令他感到高興的事情。
蘇宛聽聞此言雙目盈盈流轉,未曾想到才僅僅過了三年,便恍如隔世一般。前朝史書,這個詞聽起來好生遙遠。但是仔細算來,卻只是三個春秋。
看到哥哥未曾阻止自己,床上的蘇宛又被哥哥的名氣震住,蘇悅不由更加得意的說道:“等修完前朝史書,宰相大人便會將哥哥左遷至御書房。。。。。。”
蘇悅說到這裡,蘇林忽然開口截斷,“悅兒住口!”說完看著蘇宛笑著說道:“方才悅兒所說,乃是房大人酒後戲言,姐姐千萬不要當真。”
床上的蘇宛低頭含笑,御書房?新朝秉承前朝制度,官制未曾有大的變動。根據蘇悅方才口中所言,想來定然是房元禮許諾,日後讓蘇林左遷至御書房行走。
想到這裡,蘇宛輕輕冷哼一聲,房元禮倒是好生看中蘇林。連御書房行走這樣能夠日日接觸重臣,皇子,親王,甚至皇帝的機會都給了蘇林。
抬頭看著面前丰神如玉的蘇林,蘇宛含笑說道:“弟弟年紀輕輕便成為翰林院編修,又如此才華橫溢,想來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方才蘇悅話中透露出來的資訊太多,足以讓蘇宛看到在蘇林背後站著的,最少有三個人,威武候自不必說,蘇悅剛才親口說出房元禮的名字,想必大夫人在齊若冰那裡也出了不少力氣,有此三方合力,蘇林方能這般平步青雲。
聽到連一向心高氣傲的蘇宛都開口誇讚自己的哥哥,蘇悅心中更是得意,昂著臉蛋說道:“那是自然。只不過哥哥向來為人低調,只能任由京城之中那些書生得了才子虛名。”
蘇宛聽出蘇悅的話實在影射自己,卻不曾說話,蘇林是自己日後侯府之中的主要對手,若是他依舊保持現在這般勁頭,想來日後的侯府定然沒有自己說話的位置。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蘇林與大夫人除掉。
坐在床邊的蘇林聽到妹妹誇讚自己,雖然未曾開口自誇,但是腰板也不由自主稍微一挺,雙目之中也露出得意之色。
就在這時,蘇宛極為隨意的問道:“妹妹此話說的差了。京城之中那些才子還是有些名副其實的,比如說韋大學士之子韋守中。”
韋大學士在當今朝中乃是僅次於房元禮的文官。若不是當年房元禮有從龍之功,深得聖眷,兩人還說不定誰是宰相。
至於韋守中名氣更大,早在前朝之時,蘇宛便曾聽過韋守中之名,三歲識千字,四歲讀唐詩,八歲之時便能將四書背得頭頭是道,後來長大更是才華橫溢,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子。
蘇宛看似隨意問道,實則雙目一直緊緊盯著蘇林臉上表情。果然,蘇林聽到蘇宛提起韋守中,面色突變,然後勉強笑道:“韋公子的才學,我也是極為佩服的。”
剛才看到蘇林面上變色,蘇宛知道他口中雖然佩服,心中定然不服。故此聽到蘇林之言,也不接話,只是靜靜等著蘇林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只見蘇林面上強笑褪去,湧起一片自得之色,“只不過,韋公子雖然才學極佳,但卻屢試不第。只能在京中做一個狂放浪子。”
言下之意,自己已經是翰林院編修,甚至日後是要做御書房行走的人,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狂生如何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看著蘇林臉上的自得之色,蘇宛笑著附和,“那倒也是。韋守中的確是不能與弟弟這般前途無量之人相比。”
口中雖然這般說著,但是蘇宛心中清楚。韋守中屢試不第,非不能,是不為。他本身志不在官場,若不是因為家中韋大學士相逼,只怕連科舉都不會參加。
坐在床邊的蘇林看著蘇宛臉上的笑,心中卻莫名湧起一股尷尬。他看看桌上燭火,笑著對蘇宛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弟弟便不再打擾姐姐休息。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