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上看戲的冬安,差點也想捶樹嘆息。
爹爹明明說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怎麼尉遲觀卻偏偏將到嘴的鴨子給推開了呢?這沒道理啊!
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蜜兒主動出擊,她甚至沒忘記爹爹的交代,在酒裡新增能助“性”的藥粉,好心的助尉遲觀“一臂之力”。沒想到全都白費了。
可惡,早知道她就該先用晚膳,再躲到這兒,如今廚房都收刀蓋鍋了,她到哪兒找飯吃?嗚嗚嗚,她的肚子好餓啊。
咕嚕咕嚕……
受不了飢餓,平坦小肚竟不爭氣的發出餓鳴,說時遲那時快,尉遲觀竟敏銳朝她藏身處掃來,月光下,他的目光竟不再溫和,反倒凌厲得令人心驚。
不好,被發現了!
冬安無暇多想他的改變,只能慌張的躍下大樹,一溜煙的直奔自己的廂房。
不疾不徐的敲門聲,無預警自門外響起。
冬安自床上坐起,好睏頓的揉著眼睛,半晌後才懶懶的出聲。
“誰啊?”
“是我。”來人果然就是尉遲觀。
冬安心虛地攏緊被子,非常認真的考慮該不該變身成小豬,佯裝自己已經睡死,乾脆來個耳不聞為淨──
“冬兒,開門。”可惜尉遲觀卻更快發出命令。
不好不好,他該不是懷疑到她頭上了吧?
她明明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廂房,還謹慎的打散長髮、脫掉外衣,躺在床上裝睡了好一會兒,怎麼他還是找上門了呢?難道她不小心落下了什麼把柄?
冬安惴惴不安的猜測著,一雙小腳始終猶豫著該不該落地。
她若不開門,必定會讓人覺得她心裡有鬼,可若真的開了門,她卻又擔心會露出馬腳。
說來奇怪,他雖然閒雅溫和,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只消被他盯著,她便會感到手足無措,尤其自從上回見識到他“無法無天”的魅力之後,她的病徵就更嚴重了,不只會手足無措,一顆心還會撲通撲通的亂跳。
人說一物剋一物,她想,他一定就是她的剋星。
“冬兒。”溫和的嗓音再次傳來,像是要堅持得到她的響應。“過來開門。”顯然,他也堅持著非進門不可。
情勢比人強,冬安只能認命的跳下床,披上外衣,點上燭火,來到花廳替他開門。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小手掩著嘴,她刻意打了個呵欠,露出好睏倦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門才開,他便理所當然的登堂入室。
沒料到他會如此不避嫌,她嚇得立刻朝外頭探頭探腦,確定四下無人後,便迅速關上門板。
“我一直待在房裡啊。”她用好小的聲音回答,就怕被人聽見。
開玩笑,雖然蜜兒姑娘這朵嬌花出擊失敗,可他和鐵碩還會在羅佳鎮待上好些日子,要是讓人誤會他和她之間有什麼曖昧,或是誤會他其實有“戀童症”,可是大大不利於她的計劃。
鎮上的姑娘就是看上他是個大官,為人閒雅溫和,待人又謙沖有禮,才會芳心大動,願意擱下女人家的矜持,主動示好,這幾日她就是忙著與那些姑娘打交道,私下慫恿她們主動出擊──
“掌櫃說四處找不著你,你也沒到官衙用晚膳。”他看了她一眼,接著竟筆直走入內室。
她重重一愣,好一會兒後才追了過去。
“我睡著了。”她扯住他的衣袍。“尉遲觀,三更半夜的,你──”
“睡得那麼沈,莫非是生病了?”他探出大掌,朝她的額頭測探溫度。
她雖心虛,卻沒有閃躲,只是他的掌心太過熱燙,被他碰著的地方,似乎也跟著發燙。
“我沒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