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崩流,張魁發出一聲高亢的慘叫。
一旁的李丁嚇得毛骨悚然,酒意瞬間消散一空,他拔腿正要跑,卻見聶初塵再次搭箭引弓,又是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臂。
一場臨街調戲演變成流血慘劇,聶初塵冷漠地瞥了捂住傷口慘嚎不已的張魁兩人,不管不顧地牽馬繼續行去。這個時候,她在氣頭上,若是張魁李丁二人再敢有半句不敬的話,恐怕她會一箭要了兩人的小命。
這個距離,兩人在聶初塵的箭下跑都沒得跑。
聶初塵根本沒有當回事。但睢陽所屬兩員部將被她射成重傷,這卻引起了張巡的雷霆震怒。不管事件因由如何,但目前睢陽大戰在即,兩員虎將失去了戰鬥力,這無論如何都讓張巡接受不了。
孔晟從聶初塵口中獲知了前因後果,臉色有些陰沉。他不是害怕什麼,更不是怕事不願意為聶初塵擔當抗住,而是感覺到張巡會借這個事兒大做文章,向自己發難。
自己本就與張巡麾下這標人有隔閡有嫌隙,如今更生出仇恨。
聶初塵眸光清澈望著孔晟輕輕道:“孔晟,你不必為難,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姑娘做的事情就敢承當,你把我交出去吧,我倒是要看看,這睢陽的狗官敢拿我怎麼樣?”
孔晟長出了一口氣:“聶師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本為一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張魁這兩個狗賊竟敢調戲師姐,死有餘辜!”
聶初塵格格嬌笑起來,嬌媚地掃了孔晟一眼,“既然你不把師姐當外人,那我就去歇著,連夜趕路還真是乏呢。我說你也不必怕,怕什麼呢?大不了我們衝出睢陽一走了之,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
聶初塵竟然大刺刺地回房去睡大覺。由此可見,這事在她心裡,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漣漪,真心的不當回事兒。
孔晟扭頭望向穆長風,苦笑起來:“大兄,聶師姐心思簡單,卻是性如烈火,一點氣都吃不得!如今她把張巡的人射成重傷,恐怕張巡不會善罷甘休。為了預防萬一,大兄你讓烏顯烏解兩人通知李彪李虎做好準備,一旦事有不測,我們——”
孔晟的聲音變得冷厲起來,猛然揮了揮手。
穆長風嗯了一聲,轉身去安排。
府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呼喝聲以及激烈的叩門聲,穆長風腳步一停,臉色一變。孔晟面不改色,淡淡地揮了揮手道:“大兄,不要慌,你且去安排,我來對付他們。”
雷萬春率百餘士卒將孔晟的府邸大門團團圍住。雷萬春神色複雜地安排人上前正要叩門,卻聽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孔晟一身亮甲繫著黑色的大氅,手裡提著那柄方天畫戟,一步步走出門來,威風凜凜。
烏顯烏解以及李彪李虎麾下數十名陌刀騎兵神色肅然地緊隨其後,列隊在大門兩側。
孔晟將方天畫戟柱在身前,向雷萬春抱拳道:“雷將軍,你帶人包圍我的府邸,要幹什麼?”
雷萬春吐出一口濁氣,也抱拳回禮道:“孔縣令,末將奉中丞大人之命,前來捉拿傷害本部大將的兇手聶初塵,還請你行個方便,將聶初塵交給末將,免得末將難做。”
說話間,雷萬春麾下那些彪悍的軍卒就要蠢蠢欲動,衝進府中拿人。
孔晟陡然舌戰春雷怒吼道:“誰敢?!誰要敢闖進本官府邸半步,休怪孔某手下方天畫戟不留情!”
孔晟將方天畫戟舞動起來,捲起風聲呼嘯,聲勢嚇人。原本抬步衝過來的軍卒畏懼地望著孔晟,停下腳步,慢慢後退著。
孔晟那日在城外戰勝南霽雲,又如神人一般輕取張魁和李丁兩員猛將,威猛之名早已在睢陽軍中如雷貫耳,尤其是他那柄超重超長的方天畫戟,若是沾上,非死即傷,這些軍卒即便驍勇,卻哪敢去跟孔晟對抗?
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