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走了,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艾鼕鼕激動地朝周崗鞠了一躬說:“謝謝乾爹關心!”
鄭融立馬扭過頭來了,艾鼕鼕滿臉通紅地追了上來,鄭融皺起了眉頭:“周哥是你乾爹?”
艾鼕鼕點點頭:“我剛認的。”
流浪的人有時候難免要靠裝可憐乞討過生活,所以艾鼕鼕的臉皮早就練出來了,不管周崗答不答應同不同意,他就一腔熱血的亂喊,他覺得這樣持之以恆,就算周崗不甩乎他,別人聽多了,也會對他多一份忌憚。周崗確實不甩乎,也沒有放在心上,因此也沒說不讓他叫。
鄭融卻不高興了:“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這裡頭有規矩,讓上頭知道你跟周哥攀關係,你吃不了兜著走。”
艾鼕鼕低下頭,其實鄭融說的也有道理,周崗跟趙得意是拜把子的兄弟,那他認周崗當乾爹,不就是給了趙得意一個不痛快麼?
不過他還真就想給那畜生一個不痛快。
不過這注定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事實證明,周崗這個人對他雖然不賴,可也是一般成年人對小孩子的態度,要不是他上趕著,估計也不會多理睬他。要想真讓周崗收他當乾兒子,估計不容易。
到了醫務室,醫生給他開了藥,他疼的直咧嘴,那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大概五十來歲,姓宋,模樣很溫和,就笑了,說:“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剛來的。”
“為什麼進來的?”
“我偷了趙得意的錢包。”
宋醫師眼睛一瞪,嘴角就露出了一抹忍不住的笑意:“那你膽子不小。”
“我不認識他,不然也不敢虎口上拔牙。”艾鼕鼕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頭,宋醫師忽然伸手撩開了他的頭髮,朝他臉上看了一眼。
艾鼕鼕尷尬地躲了過去,說:“我臉上過敏。”
“吃藥了麼?”
艾鼕鼕搖搖頭:“我不在乎,過些日子它自己就好了。”
“我給你開點藥吧,我看你額頭那一塊兒已經開始感染化膿了,不注意的話會毀容的。”
“啊?”
艾鼕鼕一聽這話可緊張了,趕緊對著醫務室的鏡子瞅了瞅,宋醫師給他上了點藥,說:“以後每天睡之前來這一次,我給你換藥。”
“謝謝醫生。”艾鼕鼕又對著鏡子看了看,宋醫師又說:“你把頭髮剪了吧,不然的話頭髮髒碰到傷口,還是麻煩。”
“這個就不用了。”艾鼕鼕說:“我勤洗點頭。”
艾鼕鼕從醫務室出來,卻沒看見鄭融的影子。他左左右右找了一圈,忽然透過窗戶看見鄭融在操場裡站著,正跟周崗說話。
他走到日頭底下,叫了鄭融一聲,鄭融遠遠地喊道:“你自己回去。”
“哦。”艾鼕鼕應了一聲,自己一個人回了車間,走到車間門口不遠他又停住了,覺得自己既然受了傷,不如偷個懶,回去補個覺。
於是他就回了牢房,牢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他爬上床鋪美美地睡了一覺,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間來,犯人們吃過午飯回來休息,嘈雜聲把他給驚醒了,他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猴子已經進來了,說:“這兔崽子倒是會享受。”
艾鼕鼕憨憨地笑了笑,穿上鞋從床上下來,凱子說:“去食堂吃飯吧,等會就沒了。”
艾鼕鼕趕緊拿著自己的飯缸過去了,到了食堂裡頭,已經沒幾個人了。今天的飯菜質量不怎麼樣,都是剩下的了,沒有葷菜,只有白菜豆腐,像是水煮的,沒什麼油花。他扒了幾口米,就有點吃不下去了,於是左看看右看看,不一會就看見角落的一個視窗那兒,坐著周崗。
周崗吃飯,當然是吃小夥飯的,那得是監獄的廚子另做的,有酒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