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船頭右舷隱現出了一片長滿了棕櫚樹。碧綠的峭壁也似的大地;空間盪漾著一股新鮮桂皮的撲鼻香氣;可是;連一個噴水都沒有見到。這時;大家都差不多認為在這附近不會有碰到任何獵物的希望了;船隻也已經快要進峽。哪知就在這時;桅頂上發出一聲慣常的歡呼聲來;不一會兒;一幅非常壯麗的景象就映入我們的眼簾了。
但是;得先在這裡提一下;最近抹香鯨因為遭到四面八方不斷的追擊;所以它們現在不象以前那樣:差不多總是一小群一小群的遊著;而是讓人們經常看到數目浩大的一群一群了;有時結集數目之大;簡直教人以為它們彷彿是許多國家聚在一起;在為互助互衛而歃血盟誓。由於抹香鯨集結成如此廣大的隊伍;從而使得最近甚至在最有利的巡遊漁場;往往也會航行了幾個星期。幾個月而連一個噴水也看不到;但接著卻突然碰上了有時看來有成千成萬的大鯨。
這時;在船頭兩側。相距兩三英里的海面上;有一個大半圓形;環抱著半個水平面;原來是絡繹不絕的一串大鯨的噴水;正在午刻的空中光閃閃的向上迸射著。它跟露脊鯨的筆直的雙噴水不同;露脊鯨的雙噴水噴出來後;就在上邊分成兩支又淌下來;活象尖裂垂掛的柳枝。抹香鯨那種向前斜衝的單噴水;卻現出一叢稠密纏繞。有如灌木的白霧;不斷往上冒著;又不斷落向後邊。
這時;站在〃裴廓德號〃的甲板上看去;這艘船好象就要攀上一座高山似的海洋;那堆霧濛濛的噴水;一串串地嫋嫋升向空際;透過那層交混著淺藍色的霧障看去;有如一個站在高崗上的騎者;在一個令人神往的秋晨;突然看到一個人煙稠密的大都市的無數令人高興的煙囪。
好象一支在山間行進的大軍走到了一條曲折的隘路;立刻都加速步伐;急於要走出那條險徑;想再度舒暢地走在比較安全的平原上;這一大隊現在似乎在急忙穿過海峽的鯨群;就正是這般情況;它們慢慢地縮小著那半圓形的兩翼;緊密地擠在一起;但還象一小彎蛾眉新月似的;繼續向前游去。
〃裴廓德號〃扯起所有的篷帆;緊追起它們了;標槍手們都握著他們的標槍;在那幾只還是吊起的小艇頭高聲歡呼。大家都相信;只要風力幫一幫忙;那麼;象這樣穿過巽他海峽的追擊;這一大群鯨只能四散逃向東方各大海;親眼看到它們數目浩大的同類被捕了。而且;誰又料得定;莫比-迪克自己不會暫時也遊在這個密集的隊伍裡;象暹羅人的加冕行列中;那隻受人膜拜的白象那般呢!所以;我們把副帆加了又加;徑自往前直衝;追逐這些就在我們前面的大鯨;這時;突然間;又聽到了塔斯蒂哥的聲音;在高聲大叫地要我們注意後邊有些什麼東西。
好象跟我們前邊的蛾眉月遙相呼應一般;在後邊;我們又看到了另一彎蛾眉月。它象是由許多分散的白汽聚成的東西;又有點象是大鯨的噴水在起起伏伏;所不同的是;它們不完全是在漂來漂去;因為它們老是不住地盪漾;始終不見消逝。亞哈拿起望遠鏡一瞧後;連忙在他那隻鏇孔裡一轉身;高聲大叫;〃爬上去;裝上小滑車;拿水桶潑溼帆篷;。。。。。。朋友;馬來人在追我們啦!〃
這些歹徒也似的亞洲人好象是在岬後躲了很久;直等到〃裴廓德號〃正式進峽的時候;這才出來拼命追趕;想彌補他們剛才由於過分謹慎而耽擱了的時間。但是;當這隻疾駛的〃裴廓德號〃;正順著一陣疾風;在拼命地追趕的時候;這些黃褐色的慈善家可多麼仁慈;他們也在幫著〃裴廓德號〃加快速度去追擊它自己的上等獵物。。。。。。他們這樣窮追;完全是在給〃裴廓德號〃大加馬鞭;大踢馬刺。當亞哈腋下夾著望遠鏡;在甲板上踱來踱去的時候;他轉身向前;看到他所追逐的那些巨獸;往後一轉;又看到時些兇殘的海盜正在追逐他;他當時似乎就有上述這般想法。這時;他看到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