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考試結束後，遼王宣佈參試人員全部考核合格，還有五人當場確定為總旗人選，十人確定為小旗。

大家都歡呼雀躍，激動不已，卻有一人在下面小聲嘀咕：“遼王嘴上說是不缺人，實際上還是缺人。只要敢上場，一律留用。敢情是要把我們讀書人當丘八使！”

偏偏陪同遼王一起來的新王是學音律的，耳朵格外尖，聽得真真切切，這時也有了一個收拾這幫臭書生的想法。

只聽他又現場宣佈道：“本王現在也加試一題，賽馬。前十名晚上有酒喝，前二十名有肉吃，如果掉下馬了，連飯也沒得吃。”

書生們哪裡知道新王的鬼心思，一聽要賽馬，反倒連連說好。

古代的讀書人不僅有著優越的政治地位，還有優越的經濟地位。尤其有時間讀書的，有條件買書的，大多家庭條件不錯。中了進士的，也都騎過馬或者驢，至少在科舉高中之後會被人扶上高頭大馬遊街示眾。

那些落第秀才們在遼東也是經常騎馬為遼王府跑腿辦事。騎馬嘛，好像並難不倒他們。

而且，自古以來寶馬與美女都容易激發男人的腎上腺。書生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跟在兩位王爺後面的方孝孺卻是哭笑不得，感覺遼王和新王兩位堂堂王爺純脆是拿讀書人當猴耍哩，比當年宋太祖趙匡胤透過打架選狀元還要可惡！

想當年趙匡胤這個文盲篡位之後，曾經在主持科舉考試時規定，誰先交卷誰是狀元。有一次殿試，居然出現王嗣宗和陳識兩位考生同時率先交卷。

趙匡胤就本著簡單高效的原則，讓二人放手打一架，結果身強體壯的王嗣宗把陳識打得鼻青臉腫，將狀元搶到了手，也把讀書人的斯文撕得滿地都是。

新王並沒有讀過這段歷史，但是戲弄讀書人的心思卻和趙匡胤是出奇的一致。

方孝孺一眼看出新王不是好人，並沒有冤枉他。

又是半個時辰後，陸續有四十人回到比賽起點，新王以為後面七個人掉下馬來了，正要宣佈比賽結束，卻有一個聲音高聲叫道：“我們都沒有掉下馬來，還有得飯吃！”

遼王一看，又是剛才發牢騷的那個矮子，問方孝孺道：“這個莫非就是那個綽號解矮子的解大才子？”

方孝孺答道：“殿下慧眼，正是解縉。”

遼王笑道：“看來濃縮的都是精品。這傢伙聽新王說只要不掉下馬來，就有飯吃，乾脆抱著馬脖子，慢悠悠地晃了回來。聽說此人還有一個毛病，喜歡說長道短，逞口舌之快。”

方孝孺又答道：

“殿下所言極是。解縉曾多次受陛下召見，每次談論國政，滔滔不絕。陛下認為其輕狂，兩次將他放歸鄉里，讓他好好反省。但是，他每次回到朝中依然如故。”

“這次他主動申請到遼東來，也是因為平時言語偏激，得罪同僚太多，在朝裡吃不開。”

“跟在他後面的是他哥哥解綸，因為擔心他不會為人處世，也跟著申請來了遼東。”

遼王笑道：“沒關係，論才學，本王跟不上這矮子，但是要論起收拾人來，本王在這矮子面前就是泰山祖師爺。”

方孝孺看著遼王臉上燦爛的笑容，本能地感到，這個遼王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人。

果然，遼王很快吩咐身邊的海蘭察道：“以後你和僕固雄隨身帶一副女人用的針線，遇到這個矮子胡說八道，就把他嘴巴給我用針線縫上。不要和他講道理，也不要聽他狡辯。這傢伙越是要逞口舌之快，本王越是要憋死他！”

海蘭察高興地喊了聲：“是。”

他受過的苦，總得找個人也體會一下，免得以後相互笑話不是。

方孝孺卻是打了個激靈。看來解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