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崇禎此時的心智早以不能以常理度之,不只多疑且有些歇斯底里又或者異常極端,不過想想但凡一個飽受精神壓力的冉了這份上,都無法保持理性了。 “皇上,此時非常之時,有些事不可為,不能為啊!”常宇趕忙跪下叩首。 這子竟如此機靈,自己不過一個不慎露出些許殺意他便知其心,崇禎心中一怔,卻又裝傻:“什麼叫非常之時?” “下大亂,人心惶惶,若無事生非,豈不亂上加亂”常宇這話已算的非常直接了,現在內憂外患,朝堂百官在觀望,勳貴在混吃等死,藩王也在看好戲,大家都在看你朱由檢怎麼熬過這個檻,但你若無由滅藩王那豈非等於宣戰,那些早就看不得你好的人藩王們會立刻起兵造反,這事在大明朝可不少見啊。 “哼,不知所謂,朕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崇禎冷哼,常宇心下一顫,尼瑪,伴君如虎,既要隨時揣摩帝心,知其意,還不能顯出是隨意揣測,太過冒犯,話不能太明太滿,永遠一半明一半暗,太尼瑪累了! 眼前面對面都這麼累,可想在朝堂上又是何等渾水,又要多勞心,哪有上陣殺敵那般爽快! “的唐突了,冒犯皇上,罪該萬死!”常宇趕緊道。 崇禎不語,起身在堂上來回踱步許久看了常宇道:“沈王全家避難與晉王府,那潞安府的王府是否已遭賊掠劫一空?”。 “應是,但沈王避走之時,府上財產大部都已帶至身邊”常宇心道,轉了八圈還不是為了這點事。 果然,崇禎聞言面露喜色:“幸好,若落入賊手,豈不成了資敵!” “稟皇上,沈王生前有感皇恩浩蕩,又見太原缺餉,於是捐了一筆餉銀”常宇順勢道。 “哦,沈王倒是有心了,急朕所急,不知他捐了多少?” “五十萬!不過大多是珠寶之類,非現銀,屬下已帶至京城準備折現,此時應在御馬監,還請皇上遣人清點!” 崇禎臉上笑意更濃:“你做事,朕最放心不過,還需遣何人去清點,京城富紳多,倒是能折個好價錢,此時就交由你去辦”。 “的遵旨!”常宇叩首。 “起來話吧”崇禎得知從沈王那裡弄了五十萬兩銀子,心情大好,滅沈王之心也煙消雲散:“這途中可還有什麼事要告知朕的麼?” 常宇起身落座:“稟皇上,有!” “哦,重要麼?”崇禎來了興趣。 “事關國本”常宇語氣肯定,崇禎興趣更濃。 “……” 燭火搖曳,溫暖如春的乾清宮內,常宇垂頭侃侃而談,朱由檢父子二人凝神傾聽,時而皺眉,時而展顏,只有旁邊的王承恩表情始終如一,默默地端茶倒水。 殿外風高月黑,紫禁城如一隻龐大的怪獸蟄伏在黑夜中一動不動,整座皇宮陷入安靜,草欄場的熱鬧已經散去,幾人歡喜幾人愁,皇城的禁衛軍們還在有條不紊的巡邏,東華門外護城河橋上的那個人兒,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今晚到底還召不召俺面聖了,還是皇上已經忘記俺這茬了。 別,崇禎這會兒眼裡心裡根本沒有吳孟明這個人,只有閃閃發光的銀子,此時他整個人都散發一種難以形容的亢奮,以至於雙眼冒光,忍不住的起身走到常宇身前“你是,你以通敵賣國罪拿了幾個晉商?” “至少八個大頭”常宇伸出手指比劃! “每個皆是富甲一方?”崇禎舔了舔嘴唇。 “如此時來,每一個都富可敵國!”常宇輕輕點零頭。 崇禎長呼一口氣,用力攥緊了拳頭,在空中揮了一下,發出一聲低沉的嘿聲,他此時難以形容自己內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震驚,亢奮,憤怒,驚喜等等五味陳雜。 常宇在張家口及山西境內正在抓捕一批富商,理由是向清人走私違禁物,並且通敵賣國甘當間諜。 這些富商個個身家雄厚,據聞有千萬之巨,但哪怕每個抄家二三百萬,七八個也有千萬入庫,轉眼之間便可解國庫虧空,軍餉短缺之憂慮,免得四處拉著臉求人,甚至不惜暗搞賭場為勳貴下套這種下作之事。 然而又讓他無比憤怒的事,邊關城鎮的商賈竟如此明目張膽的大肆走私通敵,可此事他竟從未耳聞,無人上奏此事,由此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