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大清國年輕一代將領中最赫赫有名的戰將。 一炷香前,這位戰將還在軍營中怒氣衝衝大發雷霆,阿巴泰欲要突下殺手襲擊吳三桂,竟然令他留守軍營,卻帶著豪格去了。 這讓他很氣憤,豪格乃多爾袞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卻是多爾袞的馬前卒,怎麼這老傢伙分不清敵我了,大好的功勞卻便宜別人家。 尼堪並非有勇無謀的人,略一沉思便知阿巴泰那老頭的心思,無非是想左右逢源,雖說是擁護多爾袞的,卻也不是那種絕對的死心塌地,僅是因為不滿皇太極才投入阿巴泰懷中,至於對豪格也並無多大惡感,此時兩人爭權暫告一段,都在暗中扳手腕,日後鹿死誰手尚且不知,此時送功給豪格,也是預先賣個情面留條後路。 至於自己雖是努爾哈赤的長子長孫,然則隨著父親褚英早年因罪獲死,其後大哥杜度,二哥國歡早往,他這一支已算凋零,早已遠離權力中心,淪落為多爾袞的馬前卒,手中刀,論身份他此時也不過是個貝子,所以雖同阿巴泰是一路,但這老頭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裡。 竟當著自己的面和豪格曲款暗通,視自己入無物,實則可恨,但卻又有無可奈何,只是在營中大發脾氣,摔盤子砸碗,揍幾個包衣奴才解氣。 馬鞭揮下,身著單薄的包衣奴才身上便是一條血痕,跪在雪地裡,滿臉痛苦,卻不敢呻『吟』,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出聲,將會被抽的更狠。 十幾鞭下去,幾個包衣已體無完膚,蜷縮在雪地裡,臉『色』猙獰不堪,卻只有出的氣了沒的進了。 遠處隱約傳來兩聲悶雷,難不成要下雨? “大人,大人,您瞧……” 尼堪剛扔下鞭子,要喝口水歇息時一個親兵突然大喝,伸手指著正南營外。 卻見從遠處一個野山谷裡突然湧出數千人馬,轉頭向東邊山道竄去……那裡,阿巴泰的騎兵剛剛進入山道。 不好,明軍有埋伏! 尼堪大驚,雖不滿阿巴泰,但此時大局為重他哪敢怠慢,立刻召集人馬出營速去救援,心道這幫明軍也忒嫩了點,這麼進去被自己堵住後路,豈非成了包子了! 哈哈哈,老子營中坐,功勞天上掉,尼堪別提多歡喜了,救援及時,夾擊明軍伏兵,救主力與危急中,怎麼都是大功一件! 雖然他只有不到一千的兵力。 兒郎們,撿功去嘍,率部出營的尼堪那是無比的意氣風發,遙望那支躲在阿巴泰人馬後邊潛入山道的明軍,他忍不住的仰天長嘯,一身殺氣,風雪避讓三尺。 快馬疾行,眼望那支人馬入了山道,尼堪心如火燎,恨不得『插』翅飛過去一陣『亂』屠,殺的明軍片甲不留,血流成河,此戰老子必然首功,什麼阿巴泰,什麼豪格,通通給我滾一邊去。 山道內的確早已血流成河,清軍被明軍前後夾擊殺的抱頭鼠竄,南邊吳三桂傾一城兵馬碾壓,後邊五百騎兵龍精虎猛,一入敵陣便大殺四方,任清軍向來兇悍,但此時軍心早『亂』無心酣戰,哪裡抵擋的住,四下山谷到處『亂』竄,敵將揮刀砍殺幾個企圖穩住陣腳,然則根本沒有卵用,明軍趁勢殺入,雙方膠戰一起,激烈廝殺,不過任誰都知道,若無變故,清軍必敗,只是時間問題了。 和山道內金戈鐵馬廝殺震天相比不同的時候,在山道入口兩側山坡數千步兵營屏息以待無所動作,統領李鐵柱望著從敵營衝出來的那支騎兵,呼吸越來越沉重,抬手示意,還有三里地,二里地,一里地,準備點火。 步兵營士兵開始取出火摺子吹出火苗,全神侯令。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尼堪的騎兵到了山口,十餘里的長疾馳,戰馬已是氣喘吁吁,眼見山道內有兵,竟也不懼,繼續打馬衝鋒。 點!李鐵柱一聲怒吼。 步兵營全體士兵點了火槍,槍口瞄著那些奔著山道而來的清軍騎兵。 砰砰砰砰,數千支火槍齊『射』,威力幾乎毀滅的,即便這是一個以冷兵器為主的時代,即便這時的火槍『射』殺距離和殺傷力僅和弓箭相當。 尼堪的人馬距離太近,這是因為他們根本沒山道口那些明軍步兵看在眼裡,更重要也是沒看清手裡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