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潤裡,是個地名在澄城縣西南三十里外,是個大集市周邊村民皆以燒陶瓷為生,民國時改為長潤鎮也就是後世堯頭鎮,因為沿河便地都是陶瓷窯的遺址,窯同堯同音因而得名。 不過這時候堯頭鎮還叫長潤裡,從這裡燒製陶瓷用品銷往附近數個州縣加之其距離北洛河不過五里地,那兒有個渡口,平日往來商旅不絕熱鬧的很,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個大集市,即便是現在寒冬臘月的依然有不少走貨的。 夕陽西下時,五騎快馬從澄城縣防線狂奔而來,馬上漢子一臉粗獷身上還帶著傢伙,引旁人側目躲閃,這五人奔至集市上一家客棧前翻身下了馬,對旁邊的夥計罵罵咧咧道:“將老子的馬伺候好了,否則打斷你的腿”說著走進店裡掃了一眼,裡頭客人皆注目他們。 “瞅啥啊,老子臉上畫年畫了”領頭粗糙漢子一聲喝,客人都趕緊收回目光,大概知道他們什麼來頭了,心知惹不起。那邊掌櫃的也趕緊親自過來伺候,拎著水壺:“幾位軍爺辛苦了,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今兒吃些什麼?” “隨便來些酒菜伺候著”其中一人頭也不抬說道,那掌櫃的一臉苦色:“軍爺對不住了,店裡酒沒了……” 嘭的一聲那領頭漢子猛砸桌子:“他媽的沒有酒吃什麼飯!沒有酒你開什麼店”。 “喂,你們哪來的啊?”就在這時店門口外來了十餘全副武裝的壯漢,帶頭是個中年絡腮鬍,嘴裡叼著根草,看著店裡那五人問道。 “你瞎啊,你說老子哪來的”店裡頭那粗獷漢子蹭的站起來指著門外那群漢子罵道:“老子這兩天被幾個賊子鬧的都沒睡覺心裡火大著呢,別尼瑪來尋晦氣”。 殿外那十餘人見這人氣焰這般囂張,不怒反笑拱了拱手:“這幾日方圓數十里的兄弟那個不辛苦,但不管怎麼辛苦兄弟你也莫在這惹事了,傳出去可不好看啊”。 “艹,俺們汝侯的人就這性子,看不慣滾一邊去”店裡漢子一聲吼,門外的人臉就黑了,汝侯是劉宗敏,連李自成都忌憚三分要給他臉面的主。劉宗敏的驕橫不用多述了,沒想到其麾下的人也這麼橫。 一聽是劉宗敏的人店外的那些人也不敢惹,只是冷哼一句:“汝侯再大也大不過闖王吧!”說著一揮手帶著手下轉身就離去了,店裡頭那五人一臉鄙夷重新落座,掌櫃的連忙道:“幾位軍爺先點菜,小的去別家給您打些酒來”。 “頭,那幾人也太他麼的囂張了吧”離開的那夥人去了對面一家茶樓裡閒坐,盯著客棧方向一臉的不平。 “那汝侯什麼德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闖王之下他最大,便是李過亦不敢給他臉色看”那賊頭哼了一聲:“惹誰別惹他的人”。 “那汝侯不過是副的權將軍,澤侯(田見秀)才是正的權將軍呢,那澤侯也降不住他?”有人不解,那賊頭敲了他一下:“你聽不懂人話啊,李過都不敢給他臉色看,李過是誰你總該知道吧”眾人嘆氣搖頭,就在這時街上走過兩個挑柴少年在沿街叫賣,那賊頭眯眼瞧了一會兒,示意手下去查探一下,這兩日有一支官兵探子入境,所過之處殺人如麻弄得方圓百里人心惶惶,義軍調動兵馬四處圍追堵截卻總是撲空,上頭動了怒下令嚴防嚴查死追。 這夥賊人小隊便是負責長潤裡這一帶的盤查過往商旅以及眼生的人,這賣柴的人倒也經常見,不過多是白日少有晚上來的,便讓手下人去查一下。 確切說賣柴的是一個少年和少女兄妹兩人,挑著柴禾沿街叫賣但沒人理會,正好走到那夥人的客棧門口問裡頭掌櫃的要不要,掌櫃的正在伺候那五個賊人沒的空搭理他們,夥計走到門口揮手:“店裡柴火夠燒到年後的了,不要啦……” “喂,你們兩個哪個村的?”幾個賊人從對面走來一把扯住那少年,嚇的旁邊的少女花容變色:“俺大河口的……”少年一臉懼意低聲道,那賊人挑了下眉頭:“那麼遠跑來賣柴啊……” “快過年了,俺想換些錢買米”少年渾身顫抖,另外一個賊人瞧了他模樣對另外那人說:“瞧那麼小也不是那夥人裡的”說著對那賣柴兄妹道:“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