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天賦異稟,精力遠比正常人旺盛,甚至可以數夜不眠,但他也有一個缺點,覺可以不睡,但飯不能不吃,而且一頓不吃餓得慌。 從軍營回城將皇帝送入皇宮已是午後未時將過,餓他心發慌,急匆匆回到外東廠衙門,方三已為他做了一桌豐富的飯菜。 為什麼是一桌,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吃飯,還有三個客人。 高傑,劉澤清,劉良佐。 三人不是第一次來東廠衙門做客了,可看著狼吞虎嚥的小太監,三人一點食慾都沒有,幾無下筷子,倒是酒喝了不少。 “差點以為廠公大人要在詔獄裡招待吾等呢”劉澤清苦笑搖頭:“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好好待在濟南待著啥事沒有,兵部一紙調令吾等北上勤王,不辭辛苦千里追賊,廠公一句話吾等又是千里來援,可自從到了地頭就沒一丁點好事,其他吾等也認了,李成棟作亂之事與吾等無關啊!” 劉良佐在旁附和著:“當真是無妄之災!” 唯高傑黑著臉不說話。 常宇瞧了三人一眼:“下詔獄那都是對那些不赦之徒,三位總兵大人無罪之身沒那個優待,這裡沒別人,咱就說點掏心窩子話,李成棟到底怎麼回事?高傑你身為他頂頭上司,此事註定沾了一屁股屎,你是自己擦還是讓本督給你擦?” “卑職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高傑叫苦:“偏偏又全給殺了,不留一個活口死無對證……” 嘿,一聽這話常宇不願意了:“合著高總兵這是責怪本督當時下殺手,還是說本督要殺人滅口啊!” 高傑連忙告罪:“大人勿怪,卑職失言了”劉澤清和了劉良佐也趕緊打圓場,畢竟當時那節骨眼當以平亂為重,換做任何人也是殺伐果斷,容不得一絲猶豫,若李成棟當時聽了勸棄械投降也就罷了,還有個解釋的機會,偏偏他當時不聽勸,就別怪屠元等人下殺手了。 “本督不管你們三人怎麼想,必須要給皇上一個交代”常宇敲了敲桌子:“根據當時校場邊當值守兵目擊,李成棟率十餘人猛衝校場,當值親衛前去攔住告知其已入禁區,非他當值區域,然其喝罵不止竟然對攔截的親衛兵痛下殺手……他到底發了什麼瘋?” 高傑使勁揉著腦袋:“卑職真的不知呀”。 劉澤清一定盯著常宇看,突然道:“既然廠公大人也說了這裡沒外人,卑職就斗膽問句,這事真的不是朝廷有意而為?” 常宇一怔:“劉總兵這話什麼意思?朝廷設計殺李成棟?朝廷是指誰,皇帝和本督麼?好,即便是,那請問皇上和本督為什麼要殺一個籍籍無名的李成棟?” “為了……藉機壓制打壓我等”劉良佐見劉澤清這麼敢說,他也不掖著了。 壓制打壓?常宇皺了眉:“若是如此的話,三位此時應該真的在詔獄裡吧,好,就算是,那李成棟為什麼這般聽話犧牲性命的配合?” 額……三人啞口無語。 許久,高傑嘆口氣:“此事已成疑案,吾等也不知道如何交代,廠公大人指個路吧”。 常宇搖頭,長嘆一聲:“難呀,此事是皇上要諸位的交代,不是本督……本督也不知道如何交代”。 “那,吾等豈非一直都是嫌疑戴罪之身?”劉澤清急了。 而常宇就是等他這句話。 “本督這裡有個建議,三位斟酌一下自行選擇吧”。 “還請廠公大人指點”高傑三人對常宇還是比較信任的,畢竟交涉過好幾次了,這小太監辦事比較靠譜。 “要麼去宮裡面聖自己把這事說清楚,要麼戴罪立功吧!”常宇簡單一句話,卻讓三人打了個寒顫。 崇禎帝現在正是盛怒之下,會聽他們解釋麼,會接受他們的解釋麼,若不能,自己身上就真打著嫌疑犯的烙印了。 真成了戴罪之身! 他卻不知,這就是常宇所要的,既能弄死李成棟,又能拖累他三人!有罪加身,幹活的時候才主動賣力。 見三人不語,常宇微微一嘆:“先別急著做決定,吃喝好喝晚些再說,只是本督不能陪著了,另有公務要忙,還有東廠已派人去調查李成棟親近之人以及當時目擊者,或許晚些時候能找到些線索”。 三人無奈,只得先告辭去往前門外官方指定別院商議對策。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