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宅外,並無車馬,春祥來此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在衚衕外就下車並且要繞幾圈再過來。 三人出了院子,往衚衕口走去,有街坊在門口納涼閒聊,探頭瞧了幾眼,並未有什麼異常反應。 “大哥今日遇刺,感覺誰的嫌疑最大”?春祥邊走邊低聲問道。 常宇嘿嘿冷笑:“我在京中立敵無數,想殺我的人都能排到永定河,問我誰嫌疑最大?我問誰”。 “鬧市行兇不計後果,身藏毒丸一擊不成便殺身成仁,這並非一般殺手所為,實為死士,能豢養起死士絕非一般人家,春公公可曾這上邊著手去查,卑職瞧那三人已有年紀,說不定會有家眷,亦可曾循這條線”宋洛玉提議。 春祥嗯了一聲:“只不過若為死士,未必豢養在京城,其家眷亦不一定在京城,此事不易”。 “此事你不用過多介入,交給蔣全便可,他是個狠人也善此道雖無經驗,但只要派個老手帶帶,很快就能上手,從衙門裡調幾個老道的人協助他,老子倒想看看是誰要拿了我的命!”常宇恨恨道,背後刀傷還在隱隱作痛。 “我估摸著,周奎那廝嫌疑最大”春祥略一沉思道:“他和大哥本就有嫌隙,又因那十萬兩銀子……那老狗可是鐵公雞愛財如命,大哥弄了他十萬兩銀子豈不恨之入骨啊!” “亦有可能”常宇點點頭:“但這麼明星的嫌疑,他豈能不知,當真敢頂風而上麼?” 說話間,三人已走出衚衕口,遠處有一輛馬車,旁邊有五六個帶刀魁梧大漢,看上去兇狠霸道氣勢不凡令人不敢直視,常宇看了常宇一眼:“看來你又網羅不少好手”。 春祥很是得意:“有幾個堪稱頂尖,實戰經驗豐富”。 宋洛玉嘿了一聲:“這亂世當道,只有兩種人實戰豐富”。 常宇笑了,春祥一時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哪兩種?”。 “一種廠公大人這種,一種卑職這種”宋洛玉輕聲道,春祥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笑:“英雄不問出處,只要為東廠效力,既往不咎”。 “春公公就不怕養蛇反噬?”宋洛玉瞧了瞧那幾個大漢,似笑非笑問道。 春祥和常宇對視一眼,輕笑道:“別人或許怕,東廠的從來不怕,洛玉你曾想過反噬?” 這下輪到宋洛玉啞然了,東廠這座廟太大了,大到能容得下滿天神佛也能壓死各路牛鬼蛇神,而任何一個人一個組織都別想撼動這座廟,甚至一根柱子,因為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夜幕初降,京城又逐漸喧譁起來,大街小巷但凡有茶樓酒肆花坊賭場的地方必有熱鬧。 馬車穿街走巷,有隨扈左右自也引人注目,但普通百姓也僅僅是一瞥而過,想著又是哪個大戶人家出行。 東廠衙門外,新樂侯劉文炳來回踱步略顯焦躁,聽到衚衕口有動靜,舉目張望見一馬車行來車旁有隨扈便急急迎了過去。 “恕咱家公務纏身,讓侯爺久侯了”常宇下車非常熱絡的和劉文炳打個招呼。 劉文炳連連拱手:“常公公公務要緊,公務要緊”。 “侯爺裡邊請”常宇微微一笑,伸手將劉文炳請入衙門,對跪在門口的劉文炤看都沒看一眼。 大堂上,方三沏好茶後便退了出去,並輕輕的關上了們。 “吾弟年幼少不更事,亦是在下管教無方惹了這丟人現眼的事又衝撞了常公公,在下特帶他來給大人請罪,任打任罰!” 作為勳貴,劉文炳和大部分人一樣瞧不上太監,也痛恨太監,何況數月前常宇查辦公器私用京中勳貴幾乎全部涉及,劉文炳也在其中,所以不管對東廠,對常宇都沒啥好印象。 但作為對崇禎帝無比皇親國戚來說,他又對小太監無比的欣賞和欽佩,甚至感激。 若無他力挽狂瀾,大明難堪重負,後果不堪設想。 也因此,當常宇上門表明心跡後,他毫不猶豫的就站隊,而常宇投桃報李當天便將其塞進了五軍都督府。 正要雄心壯志和小太監聯手為大明盡忠效力時,結果聽說三弟惹事了,當街羞辱入城士兵,還遇到了一個疑似東廠提督的少年架樑子。 什麼叫疑似! 除了常宇外,還有哪個少年有那麼大的氣場和魄力可以無視一個侯爵的背景,將其破口大罵。除了他